早间的时候,天色刚蒙蒙亮,虞清月就已经动身开始打理自己了,她蘸了点青盐漱口,眼神还有些惺忪,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的模样。
纪南寻如今日日都宿在她这处,折腾得人浑身疲惫,可怜白天还要去照看自己的铺子,不得不起个大早。
她有意带着纪南寻去看看她置办的东西,让他瞧上一瞧自己不比虞薇宁差,因此洗漱完后便轻轻将还在睡觉的纪南寻推搡了一把,柔声道:
“夫君,快些起来昨夜不是说好了陪月儿出去的么?”
她身为侯府的妾室出去也有诸多不便,每次都要带着幕篱,身后跟着几个粗俗的婆子,看着就让人烦心。
纪南寻因着她的动静太大,睡意也早就没了,看着那张俏生生的面容,却也不急着起来,而是将人拉进了怀里,好言好语地哄了许久,快活了几番,才慢慢起身收拾。
虞清月将一块祥云纹的玉佩挂在他的腰间,怎么看都怎么觉着清朗,而且这么好的郎君就只是她一个人的,嘴角便也忍不住轻轻勾了起来,笑得甜腻。
待他们收拾好正准备出门的时候,粉黛忽然窜了进来,差点子就撞到了纪南寻的身上,她眼中含着怯弱,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,又飞快地将头给低下了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增娇盈媚,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颜色。
纪南寻眼神动了动,却碍于虞清月的在一旁的缘故也没有做出什么轻挑的动作,而是先一步走了出去,
“月儿你且等一等,我去吩咐知竹办个事。”
见人走了,虞清月皱着眉,在她胳膊上狠狠揪了一把,
“你个小蹄子,跑这么快要做什么?去投胎么?”
“还是说你是故意勾引大爷?想要引起他的注意?”
粉黛“哎哟”一声就跪在了地上,痛得眼泪花都流了出来,她捂着被拧的地方软声道:“姨奶奶冤枉,奴婢哪里敢有那种想法,就奴婢这个模样大爷是看也看不上的。”
伺候了这么久,她也算摸清了虞清月的一些脾气,只要说清楚就也没什么事情了。
虞清月看着她畏手畏脚的样子,便也收了手,冷哼一声,“我谅你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,说吧大清早火急火燎的是想做什么。”
“姨奶奶,方才外间香膏铺子的掌柜说有人来闹事,说是用了咱们的香膏身上就起疹子了,如今还在外面大呼小叫,企图要一个说法。”粉黛将刚刚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虞清月。
虞清月的脸上顿时一凝,秀眉蹙在了一起,那些个制作香膏的法子都是从虞薇宁那里学来的,以前在虞府的时候她与虞薇宁也有过一段和睦相处的时候。
虞薇宁便教她制了香膏,方子什么的也是复刻的,应当不会出错才是,她只当那个说起了红疹子的人是存了心来闹事的。
等会儿她还要带着纪南寻过去看一看,可不能让他瞧见了还有人在闹事,便对粉黛吩咐道:
“你去告诉管事的,让他随便将人打发了,等我过去的时候不要看到那些闹事的人。”
粉黛应了声便下去了,那管事听了话,却会错了意,找来了几个青皮将那满身起疹子的少女带到暗处狠狠扇了几巴掌,又吓唬了一番才将她给放走了。
少女本叫元春,如今遭了顿莫名其妙的毒打,心下愤恨不已,便一路走一路哭着回了家,而她的哥哥今年才中了进士,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,听闻妹妹受了委屈,哪里还有坐视不理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