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主任可真是全能型人才，居然还兼职心理医生，也是没想到了。

梁时雨笑起来。

顾璇“嗐”一声，让她帮忙回一个：没问题，有事没事常联系。

这张成栋是上级的一个科员，大学毕业新上任，科里干活的主力，整天要这个表要那个数据，忙起来顾头不顾尾，经常下班了要资料。

顾璇犯懒，就在住院楼大厅里坐着跟人聊电话，一聊就聊了两个多小时，不然今天还能早点来的。

“你就在医院，回调度中心一趟也不算难事啊。”

话是这么说，但有一次就有两次，要是赶上某天他在家睡大觉呢？怎么着，还得爬起来伺候人家？

“我不想惯他这个毛病。”

“但是你也不想得罪他是吧？”

“嗯哼。”

真是看见了新世界新人类，要换做梁时雨自己，宁可爬起来给人家凑数据交差，也是决计不愿意费这么多口舌的。

顾璇终于把车停稳，转着手腕活动麻木的左手。

其实数据也好资料也罢，都发过无数次了，只是不同的形式，对方自己凑一凑，完全够用。一通电话讲两个小时，可见他也是不着急的。

之所以能聊起来，一方面顾璇要跟人家搞好关系，另一方面主要还是这小张心里不痛快，初来乍到被人使唤得焦头烂额，满心怨气无处倾诉。

“现在社交网络越来越发达，人人都在表达。说话容易，找到愿意认真倾听的对象不容易。否则，安定医院杨博士也不会面诊15分钟6000块钱起步了。”

“也是。”

梁时雨默默点头，心理问题已是当今社会最大的问题，北京城很大，格子间很小，人人都像装在笼子里的观赏动物，纵有尖牙利齿也只能收着。

师兄的事，她这几天一直在心里琢磨，如果他不再搞事情，踏踏实实跟着老师，也就算了。同门扯头花，让人看笑话。

“您能跟小张聊两个小时，怎么跟我说说就急了？我不如小张啊？”

搭配上梁时雨犀利狼一样的眼神，中气十足的声量，这番质问更像制裁行动前的警告。

虽然有点好笑，但顾璇吃这一套吃的挺对口味。

顾璇呼噜呼噜她的留海：“都要怪你喂我吃面条，我饱腹后比较容易脾气急。”

梁时雨目光不变，显然不信。

“那你是脑供血不足。”

“谢谢您没说我抑郁症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