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？”陈佐锋眉毛一抖：“你咋知道？”

“我……”顾璇知道自己说漏嘴了，可是这要不说清楚是不行的，于是老实一回。

“余清泉告诉我的。”

陈佐锋这才放心，付成华第一次被绑架的时候，余清泉是看见了的。

“至于前后经过，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，但总而言之比较顺利。”

“张冲人呢？”

顾璇终于逮住一个靠谱的人，不问不行。

“他没跟你们一起吗？”

陈佐锋摇头。

“是没有跟你们在一起，还是你不知道？”

顾璇看看餐厅没别人，招招手叫陈佐锋脑袋靠过来：“你就跟我一个人说，我不告诉别人。”

“我真不知道，行动结束的时候……”

陈佐锋捏着一罐啤酒，百般纠结，这事要么就不说，要说，就也无所谓什么保密不保密的了。

顾璇掏陈佐锋的口袋，摸出烟来，抽一口，从喉咙到肺管火辣辣的。

陈佐锋看他的样子，心生担忧。

“你状态好差，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？”

陈佐锋看旁边的杜成，想问出点什么来，但杜成没有张冲的机灵劲儿，原地木头人。

“老陈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人家放你回来，就考虑到了我肯定会问你情况。你可以保密，咱们那么多医护，难道个个都会对我这个老板隐瞒吗？我肯定不说是你告诉我的，不就得了？”

再说了，我出人出钱又担着被人报复的风险，我还没资格知道点真相了？

陈佐锋心内天人交战。

“我不知道，我就没看见他。”

顾璇指指楼上：“顾圻有个私生子，就是张冲！”

陈佐锋“啊”了一声，之后嘴巴就没闭上。

半个小时后，杨舟找了来，苦笑说你们都把我忘记了吧？

顾璇不爱理他，揶揄一句：“你先管好杨家那点事吧。”

哟，这怎么一段时间不见，两个人剑拔弩张起来？

陈佐锋不得不思量自己，毕竟自己不是邘剑他们那种身份，以后还要在光熙混生活，论起来总归是顾璇更亲近。

他只能稍稍透露一些。

“听说是失踪了，但又说找到了。就在人们都去找他的时候，我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提溜走，然后就是保密教育，其实保密不保密的，我们也不知道真的发生了啥。”

顾璇不耐烦，拿起手机：“那我给付成华打电话！”

“哎哎哎。”陈佐锋一把按住顾璇的手。

有服务员推着垃圾车收盘子，杨舟按住两人，叫他们别在这里争执。

所有人转去顾璇的办公室，门一关，陈佐锋就和盘托出了。

“付成华确实没回来。”

付成华被绑架了两次，第一次是张冲安排的，陈佐锋用一箱酒一箱烟和十万块现金把他换了回来。第二次，是邘剑安排的，故意让人绑架了付成华去村里，另外的内线安排张冲去行刑，这样就能勾着张冲救出付成华，两个人就都能回来。

但在最后时刻，张冲又想多救一个人。

坏事就坏在这个人身上。

“据付成华说，那个人应该是张冲的发小，但两个人也颇有恩怨。张冲念书的时候，故意给这家伙透露自己是警察的消息，这家伙回村把事一说，村民活剐了张冲的养父母……”

“什么养父母？那是人贩子！”顾璇喉咙剧痛，嗓音像是矬子刮过玻璃面。

杨舟在旁听了一阵，也点了一支烟。

“所以张冲是警方卧底？是这个他的发小出卖了他？”

“他是卧底，他不是唯一的卧底，相当于他是个诱饵。诱饵嘛，是去送死的，所以给他上了好几道保险，但这小子到地方就不听邘剑指挥了……”

陈佐锋害怕自己越说越多，赶紧总结。

“总之，张冲胸口中枪，人不见了。”

顾璇无声站起！

杨舟赶紧走到他身后，扶住了他，眼神瞪着陈佐锋。

陈佐锋一脸无奈，你看，我本不想说的，他执意要问，问了，他又受不了。

“也不见得就出大事，没准是付成华没见过血腥场面，大惊小怪。”

顾璇脸色“唰”地一下白了，摇摇晃晃坐回去，呆愣愣的。

这时候他猛然想起梁时雨曾经跟他说过“六亲缘薄”的话，那时自己没当真，现在看看，这话真是箴言啊。

谁当我的亲戚谁倒霉。

杨舟在，他就赶紧稳住心神，生怕被拉走做成人机。

“那现在是怎么样？等着呗？”

陈佐锋想被抽干了精神似的，两手一摊。

“等信儿呗，不然还能咋地。”

胸口中枪，胸口中枪……

到了浅水厝的大宅门口，顾璇不敢进去，左思右想惴惴不安，不知该怎么面对何一晓。

自己无理取闹，把人家软禁了，她要是生闷气伤了身子怎么办？她要是抑郁了又该怎么办？或者她非常愤怒，跟自己决裂又该怎么办？

她如果问我云南的事情怎么样了，张冲人在哪里，怎么办？

白七七迎出来，一把抓住顾璇的手，死死抓着，就怕他临阵脱逃。

“你可总算回来了。”

顾璇心提得老高，眼睛紧紧盯着白七七的嘴，生怕接下里听到坏消息。

“夫人……还好吗？”

“你还记得家里有个夫人啊？”白七七怼他一句，拉着他就往里走，一边走一边给情报：“夫人最近比较乖，没什么事，你小心说话。”

顾璇站定不动。

“什么意思？她比较乖，为什么我还要小心说话？”

白七七惆怅又纠结，原地组织半天语言说不明白，两手拉着顾璇的胳膊。

“你自己去看看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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