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思不懂打仗的意思,一直以为旁人说的“去当兵”,就是去很远的地方。
她问:“阿爹不是去当兵了吗?”
阿志回她:“当兵就要打仗的。阿爹打的是匈奴人,是英雄!”
阿思听懂了这句,可依旧不解道:“为什么要打匈奴人?”
小男孩握了握拳,语气坚定地对妹妹道:“匈奴人都是坏人,是欺负我们的人!要把他们全部杀死!”
阿思吓了一跳,没有说话了。
姚殊在一旁听了,眉头轻轻一皱。
只听林桡对阿志道:“匈奴人欺负汉人没错,可并非所有匈奴人都是坏人,也不可能杀光所有的匈奴人。”
男孩不解道:“可是他们杀我们的人,抢我们的粮食,烧光我们的田地……”
林桡点了点头,看着阿志的眼睛:“你说的都是对的。确实有一部分匈奴人侵略我们的疆土,侵扰我们的百姓。可是阿志,匈奴人是一个团体,有些人是坏的,但有些人是无辜的。”
这么一说,阿志便明白了,他问:“那我们只需要把坏的匈奴人杀掉?”
林桡问他:“你要怎么分辨好人坏人?况且,若是在战场上每杀一个匈奴人,便有一个汉人将士死去,你还会想要杀光所有匈奴坏人吗?”
阿志愣住了,他张了张嘴,答不上来。
姚殊在一旁提示他:“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靠武力来解决,阿志想一想,平是阿娘怎么解决那些欺负我们的
人?”
她的声音婉转柔和,林桡听了心中一动,下一秒,听阿志带着些兴奋道:“上次小胖欺负我和妹妹,阿娘带着一群人去砸了他们的家!”
小阿思也拍了拍手,笑着说:“阿娘好棒!”
两个孩子虽然没有亲眼瞧见姚殊怎么给他们出气,那些村里跟着去的青年人,回来后可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两兄妹。
阿志和阿思当时就把娘亲当作自己的偶像来崇拜了。
林桡显然吃了一惊,剑眉微挑,“阿殊,你……你带人去砸了别人的家?”
姚殊尴尬极了,重重咳了两声,没有想到被儿子拆台。
她迅速反应过来,尽量忽略男人探究的眼神,语重心长地对阿志道:“大宝,阿娘确实是去吓唬了一下别人,那也是迫不得已……阿娘的意思是,武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。阿娘吓唬完他们,是不是也同人家客客气气,有商有量的?”
阿志迟疑地点了点头——
如果说阿娘砸完赔银子叫客客气气,威胁小胖不许欺负他们叫有商有量……
“所以呢,仗还是要打的,这叫做武力威慑,”姚殊又把话题拉回了匈奴人上,“但是就像阿爹说的,我们威慑别人的同时,自己也受了损失,在这个时候,便不可以一味使用武力了。”
阿志便往下问:“那我们该怎么做?”
姚殊说道:“匈奴人也是人,他们也不想冒着生命危险与大燕开战。只是他们游牧为生,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,牛羊变少了,他们便没有吃的,这才来大燕抢夺食物。我们可以跟匈奴人说,给他们粮食,让他们以牛羊、动物毛
皮来换,这便是谈条件。”
阿志听明白了,又问道:“那我们直接给匈奴人粮食,他们不就不欺负我们了?这样天下太平,边关的将士们都回家,阿爹日后也不用打仗啦!”
姚殊笑了:“那不成的。不先打怕了匈奴人,条件也谈不成——若没有边关将士一直坚守着,匈奴便可随意入关,大燕的丰饶富足的土地,可比关外强多了,他们怎能不抢夺!”
阿志开始思索,慢慢梳理了逻辑,点了点头不说话了。
林桡听姚殊娓娓道来,把同匈奴人的战争用三言两语便说的清清楚楚,不由感到十分诧异。
他问道:“阿殊,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?”
阿思在一旁道:“阿娘一直都懂很多。先前阿娘带哥哥去镇上一个夫子那里,想让哥哥跟着夫子读书,可是夫子的学问还不如阿娘!”
姚殊飞快地看了一眼林桡,见男人剑眉蹙着,心道不好。
林桡和原身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,原身是个什么样子,他早就摸得清清楚楚。
如今姚殊性格大变,可以用其他理由搪塞过去,可是猛然一下多出来许多学识,可就解释不清了。
她对阿思道:“二宝别瞎说,是那夫子师德有问题。”
正好一家人也吃完了早饭,姚殊便张罗着收拾桌子,趁机结束了这个话题。
姚殊让阿志和阿思去看看弟弟,她则把碗筷拿到了厨房。
不一会儿,林桡也跟了进来。
她心下有些慌,先发制人,问:“你是随我去阿娘家里一趟,还是我去取了大哥的衣服回来给你?”
男人定定地看住她:“阿殊,你在紧张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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