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殊坐在灯下,翻来覆去想了几遍他的话,才弄明白林桡的意思,不由觉得好笑。
她原本以为林桡不热衷这事,这几日可能也是兴致来了,才频繁起来。
可听这话里话外,竟是一日也不愿多等?
一时间她心里闪过很多念头,多是不完整的想法,却扰得她连手中的东西都不想看了。
等林桡喝完药,洗漱之后,天色已经不算早了。
姚殊吹灭了灯,两人齐齐上了炕。
月色从窗外倾泻进来,偶尔有风吹动,带来枝桠树叶互相拍打的声音。
姚殊平躺在林桡身边,感觉着他平静规律的呼吸。
半晌,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:“阿殊,你在想什么?”
她的侧脸美极了,比他见过最柔和的线条还要温柔。
姚殊也侧过了身子,正对着林桡,轻声道:“我在想……阿桡,我何其有幸,遇到的人是你。”
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,还有她眼底满满的欣赏与依恋。
林桡觉得,自己仿佛要溺毙在她这副温柔的神情中。
他心中情绪激荡,无数句话仿佛从身体的每一处涌上喉咙,最后全都凝在嘴边,不知从何说起。
男人眼神里盛满星光,哑声道:“阿殊,这句话,应当由我说。”
他慢慢地凑近,轻轻地碰上了她的唇。
林桡从前觉得,这个动作仅仅意味着一种请求,是对是否进行下一步的一个试探。
可是今夜,在这个温暖又美好的夜晚,它带上了珍惜爱重的意味。
他明明白白感觉到,任何言语都没有办法表达他对姚殊的情感,
唯有这个动作,唯有这个吻,能传递他的所有心意。
两人再没有其他动作和言语,任夜色弥漫,时间流逝,很快便双双进入梦乡。
第二日,姚殊早间没什么事,从厨房寻了木炭来用布裹上,在家教阿志和阿思画画。
两个孩子都没见过这种画画的方式,高高兴兴地跟着学,很快弄得满手满脸都是黑。
娘三个正玩得开心,却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道女声。
那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,很陌生:“姚姑娘,姚姑娘在家吗?”
姚殊放下手里的东西,出门去看,却见院门口站着一个穿绿裙、俏生生的小姑娘,却不肯进来。
瞧见姚殊,那小姑娘双眼一下子亮了,回头对身后的人道:“夫人,在家呢!”
姚殊走出院子,这才发现,自家院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。
马车里很快伸出一只手,接着帘子被掀开,露出里面的人来。
“姚小姐,是我,打扰了。”
姚殊一愣:“蒋夫人?您怎么来了?”
蒋夫人下了马车,脸上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来:“昨日跟你聊了许久,发觉在养孩子方面,我还是没法同你比……今日正好有空,带藤儿出门透透气,便想起了来你家做客。不知是否方便?”
姚殊虽觉得有些奇怪,却也点头,笑道:“今日无事,在家陪孩子们,正好藤儿来了,可以一起玩呢。”
蒋夫人笑笑,对马车里轻唤了一声:“藤儿,出来吧。殊姨家到了。”
马车帘子算是厚实的,小孩苍白的手挑开,还略显吃力。
蒋藤身体不好,坐马车
也累了,可还是礼貌地先唤人:“殊姨好。”
姚殊瞧见那张苍白的小脸没有半点血色,就连嘴唇也是白的,一时间又是可怜又是心疼地应了一声:“哎!快下来吧。阿娘同你说了不曾?殊姨家里有一个哥哥,还有两个弟弟妹妹,你们可以一起玩。”
蒋夫人把藤儿抱了下来,一旁的绿哥赶忙从马车边上取了一个披风,把孩子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。
藤儿本就瘦小,如今被裹着,愈发显得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了。
这时候,阿志和阿思听见声音也跑出来看,第一眼便瞧见了穿着厚实披风的蒋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