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被杜蘅放了鸽子的路骅,满肚子气。
他今日精心准备了,只等着佳人来赴约。谁曾想他都已经坐在了临湖的凉亭里,偏偏等来的是杜府前来传话的下人,说小姐生病了。
路骅等杜府的人走了之后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小厮阿良苦着脸,小声道:“少爷,那咱们,回吧?”
路骅俊朗的面容有些许扭曲,咬牙道:“头前约了几次都说身上不舒服,昨日突然遣下人来,说要见我。今日又白白让我在此处傻等了这么久……这般忽冷忽热,拿我做玩笑来耍吗?”
阿良从小伺候在路骅身边,知道他的脾气本就不像表现出来那般温和有礼,如今看他铁青着脸,心中便道不好。
小厮只好赔笑道:“高门大小姐不都是这个样子么?况且杜姑娘一直属意少爷,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里面……”
路骅胸膛迅速起伏了几下,碍于在外面,才克制着没有发火。
声音却饱含着怒气:“青梅竹马的情谊?!从前每每见了面,十次里面有九次戴着面纱——她同我能有什么情谊?”
阿良忙劝道:“哎哟少爷,您也不是不知道!杜姑娘一直都是这般性子呀!别说见您的时候戴着面纱,那寻常人,可是见都见不到一面的。”
路骅冷笑:“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公主
,金枝玉叶呢?”
阿良脸上笑意不减,继续道:“少爷不正是瞧上了杜姑娘高傲的性子?寻常女子,少爷也看不上眼呀!”
路骅没有说话,在凉亭中吹着风,饮了一口茶。
阿良见他的脾气下去了些,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,又赔笑道:“日后杜姑娘总会嫁给少爷,等成了亲,可不是任少爷施为了?届时杜姑娘若再这般冷着少爷,她冷一日,少爷便冷十日,看看到最后谁先低头。”
路骅冷笑一声:“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。”
阿良躬身上去给路骅茶盏里添了茶,又出主意道:“如今少爷先忍耐着便是。况且京中也不是只有一个贵女,虽说旁人家世、容貌比不上杜姑娘,好歹也能接触接触不是?”
路骅顺手用扇子敲了阿良脑门一下,训斥道:“就你鬼主意多。这话可不能让父亲听见,他还指着我娶了杜蘅,好走通尚书府的关系呢。”
阿良赔笑道:“自然,自然!”
路骅在凉亭中喝喝茶,吃吃点心,正打算回府,余光却瞥见一个纤细的人影,身后跟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。
他看着缓步走来之人的侧脸,眉头一皱,问身边的阿良:“那个穿白衣的,是什么人?怎么看着眼熟的很。”
阿良定睛一看,笑道:“这可巧了。少爷忘了?那是
杜姑娘家里庶出的妹妹,昨日少爷还让我还了东西给人家。”
来人慢慢走近了,脸上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,果然有几分杜蘅的模样。
路骅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
等那女子走到凉亭外几步的距离,像是突然发现亭中有外男一般,停住了脚步。
阿良小声在路骅耳边说了一句:“这位杜姑娘,闺名杜芜。”
路骅瞧着来人,脸上挂起温和的微笑,出声道:“杜姑娘,很巧,你也出来散心么?不如进亭内一叙。”
杜芜看上去有些犹豫,迟疑了一下,还是迈步进了凉亭。
她向路骅福了一福,曼声唤道:“路公子。”
路骅也站了起来回礼,颇有君子之风地请她坐了下来。
阿良立即上前,取了干净的茶盏来,给杜芜倒了一杯热茶。
路骅温声道:“姑娘请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