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宝的周岁生日过完,薛榕还是留在了姚府,跟姚殊一起忙成衣铺子之事。
只是谢府的下人时不时登门,偶尔送些吃的用的,都是精心准备过的。
有一日大清早,芙梨便跑来了姚府,来给薛榕送新鲜出炉的芝麻糖,正好让姚殊给碰上。
她笑着问:“芙梨姑娘,谢府今日又送来了什么?汤盅还是佳酿?”
芙梨圆圆的脸上露出两个梨涡,脆生生道:“我们自己的厨子做的芝麻糖!一大早做出来,还热着呢。”
薛老板笑了笑,对芙梨道:“多谢姑娘费心。”
芙梨摇摇头:“都是主子吩咐的事情,薛姑娘不必客气。”
听她这么说,姚殊不由看了薛榕一眼。
两人又同芙梨说了几句话,小丫头便告辞离去了,姚殊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,问道:“前几日咱们忙得脚不沾地,便没有时间审你。这回正赶上了,薛姐姐还不跟我透个底?你和舅舅,究竟是怎么个关系?”
薛榕捻起一块芝麻糖,金黄色的硬糖之上铺着厚厚的芝麻,果然如芙梨所言,还带着刚出炉时的温热。
她看向姚殊,轻轻摇头:“我和谦哥没有什么关系。昔日谢家和薛家交好,谦哥同我胞姐有婚约,仅此而已。”
姚殊微微抽气——
她从未听薛榕说起过自己的身世,这么看来,薛榕竟是昔日蒙冤的薛家后人?
她不欲惹起薛榕的伤心事,只转移话题道:“我看薛姐姐避重就轻。舅舅对你这般无微不至,哪里是没有什么关系能做出来的
?”
薛榕一边尝着芝麻糖,闻言瞥了姚殊一眼,开口道:“你觉得今日送糖明日送糕点的做法,是谦哥所为?”
姚殊笑了:“那也是他吩咐了下人!”
薛老板轻笑一声,道:“谦哥一定是吩咐了下人给这位客居姚府的‘薛姑娘’送些东西过来,可为何变成了今日这样夸张的模样,恐怕要问谢府的这些小丫头们了。”
说着,她塞给姚殊一块温热的芝麻糖,两人一起吃了起来。
姚殊一边吃着,心中还暗笑不已——
依照谢谦的性子,便是再对一个姑娘家上心,也不会这般行事。
想来是谢府的下人会错了意,以为自家主子对这位薛姑娘有意,便日日来送殷勤。
只是薛榕性子洒脱,不觉尴尬,也懒得解释她和谢谦的关系,任谢府的这几个小丫头们自作主张,她只管来者不拒罢了。
姚殊顾及着分寸没有多说什么,倒是薛榕主动道:“当日在青桐镇上,我第一次见到林桡,心中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。没想到世间因缘际会,兜兜转转,竟将我们都牵扯到了一处。”
姚殊也想起了当日在集市上,薛榕仿佛透过林桡在看什么人一般。
她笑了笑:“可见我和薛姐姐有缘。”
薛榕勾唇,对姚殊道:“蒋姐姐平日里常常感慨,多亏有你,她才成为今日的模样;如今轮到我向你道谢了。”
姚殊手里的芝麻糖顿住了,抬眼看向薛榕:“薛姐姐这是何意?”
薛榕脸上仍带着微笑,看着姚殊的眼睛认真道:“这些
年我走南闯北,却从未踏入京城一步。若非是你的鼓励,我也不可能遇到谦哥,更谈不上将困扰多年的心结解开了。”
姚殊心中已经猜出了个大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