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杜蘅没头没尾地上门找了一次麻烦,已经过去十日时间,姚记布庄的生意也一直没有出什么问题。
姚殊差一点就忘了杜蘅的事情,却在一天早上,被外出归来的薛榕叫住了。
“阿殊,杜蘅的事情,我查出来了。”
姚殊正准备出门,闻言不由有些讶然:“薛姐姐,你还记得这事?”
薛榕一大早从外回来,发梢还沾着些晨露,姚殊也不出门了,只把她拉到了院子里,嘱咐家中下人给薛榕准备些吃食。
二人坐定了,姚殊问:“这几日都没瞧见你,不是说去京外联系裁缝师傅了么?”
薛榕点头:“都已经联系好了。一共是三个师傅,如今正把手头的伙计做完。等我们这里成衣铺子开起来,他们便能来。”
姚殊笑了笑,道:“有薛姐姐在,果然让我舒心许多。若我一个人来做,恐怕这成衣铺子想要开起来都难呢!”
薛榕微微一笑,喝了一口清新的花茶,对她道:“从前刚刚与你相识,便觉得阿殊你脑子里天马行空,有许多旁人从未想过的主意,又能把这些设想都变成现实——相信便是没有我在,你也一定能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好。”
她神色温和,一双明亮的眸子比远处的天空还要澄澈。
姚殊心中升起一股暖意,同样真诚道:“若没有薛姐姐手中经验丰富的裁缝师傅,我这成衣生意,便是执意要做,也会开始得非常艰难。薛姐姐,你帮了我
许多,我竟不知该如何谢你。”
薛榕笑道:“图样和衣裳款式不都是你选的?那些个师傅也是看过了你给他们的东西,觉得能做,又有钱赚,这才答应跟着我来京城。且不论这事算不算我的功劳,你我姐妹之间,又何须言谢呢!”
姚殊眉眼弯弯:“又不是只这件事情谢你。我还好多要谢的呢!”
薛榕自从答应了姚殊来京城帮她,从还未进京时,便已经写来许多信,叮嘱她做布料、成衣生意的诀窍和禁忌;更别提进京之后跑前跑后,又托朋友帮忙找铺子,有时比姚殊还要上心。
在姚殊心中,一直十分感念薛榕的付出。
却见薛榕放下茶盏,认真道:“阿殊,我们姐妹之间,言谢仿佛会显得多么生疏。可你要知道,若非是你,我不会想着入京,恐怕余生都不会知晓谦哥还活着,更不会知道薛家如今已经平反,见到薛府从前留下来的朋友……这心结,我是永远都无法自己解开的。”
眼看着薛榕情绪有些低落,姚殊握住了她的手,低声道:“薛姐姐,我不说了,咱们都不谢对方了。你说的对,本就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咱们两个在这里谢来谢去的做什么?”
薛榕笑了,低声道:“确实。况且从前的事都过去了,如今薛、谢两家皆已平反,谦哥也好好活着,我已无不满足。”
姚殊闻言,盈润的双眼也微微弯了弯——
若非知道薛榕的胞姐同谢
谦有婚约,她甚至都想把这两人凑在一起。
他们彼此理解,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,简直再合适不过。
没等她多想,又听薛榕道:“聊到哪里去了?我今日过来找你,原是想说杜蘅的事。”
姚殊忙追问:“薛姐姐说,查到了杜蘅的事情,是何事?”
薛榕正了正脸色,低声道:“当日你同我和蒋姐姐说起杜蘅时,提及杜家交出来一个庶女顶罪,杜蘅脱离了家族,我便知道这件事情必有隐情。”
姚殊心中一惊:“薛姐姐,你是去查这事了?”
薛榕笑道:“我又不傻!谦哥把这件事情放到朝堂上去说,便已不是简单的私人恩怨,眼看着你们不再动杜蘅,我还去查她,那不是惹祸上身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