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口谕下了的第二日,林桡便准备启程出发了。
姚殊连夜为他准备了换洗衣物与行李,还塞了不少点心吃食在他随身的背囊之中,长叹一口气,低声道:“非要这般着急么?西北不是还没打起来?”
林桡放下手中的东西,走到姚殊身边,单手搂住了娇妻的纤腰,低声道:“一路向西,快马加鞭还要走上半个月的时间。如今将军他们已经启程许多日,便是不能赶上,也不要差太多日子。”
姚殊又是叹了一口气,没有说话。
男人低下头来,在姚殊的鬓角落下浅浅一吻,低声道:“好了,不用收拾了,用不着那么多东西。”
姚殊手上动作仍不停,只道:“你用不用是一回事,可我准备不准备,是另一回事了。战场上刀剑无眼,我不能保你安稳,只能从这些细枝末节之处,向上天祈求你平安归来了。”
林桡心中升腾起一股暖流,顺着流动的血液,传遍了五脏六腑和周身上下。
他静静看着妻子为他准备行囊,那温婉美好的侧颜,让他觉得这一生都看不够。
“我早就托人从南岳带回来一个护心镜,是开过光的。又请人烧了六十两银子的香,在南岳各个菩萨跟前都拜了个遍,求了这么个平安钱,佑
你平安。可都要随身带着,听到了吗?”
林桡略带诧异地接过了姚殊手里的东西,尤其是那枚铜钱,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,让他心中微微升起一种酸胀的情绪。
他低声道:“阿殊,谢谢你。”
姚殊微微一笑,没有说话。
男人又道:“我走了以后,又变成你一人带着几个孩子,辛苦你了。好在三宝如今有谢府照看,又跟娘家住在一起,我这才放心了不少。”
姚殊伸出手来,轻轻摸了摸林桡的脸颊,那干净漂亮的线条,是她看多少次都看不腻的。
她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,轻声道:“这有什么辛苦的?孩子们都大了,也懂事。你放心去打仗便是,家里有我呢。”
林桡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又听姚殊道:“前些天舅舅过来府上,说起阿志读书之事,你不在家。舅舅后来可曾跟你说起过?”
林桡摇头:“这些天我一直在宫中当职,并未碰到舅舅。”
姚殊便解释道:“最开始让阿志入京,便是打着让他进国子监的主意。如今国子监的考试结果下来了,阿志成绩不错,舅舅便给国子监去了信,商议入学之事。”
林桡点头道:“这是好事。”
姚殊笑道:“你不勉励勉励你儿子?这些天我夸了他
不少,大概也需要父亲敲打敲打了。”
林桡也牵了牵唇角,原本清冷的脸上露出融化了的初雪般的笑意,低声道:“你如今怎么不反对我的严格了?”
姚殊轻哼了一声,扭过头去,不肯看他:“谁说不反对的?不过总是鼓励也不成,你该严格要求孩子时,不能临场不干了呀。”
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姚殊耳边响起:“我可不曾说过自己不干了。”
林桡看了一眼门口,没有旁人经过。
屋内静悄悄的,只有姚殊收拾东西时发出的悉悉索索之声,让他心中感到一种快活和宁静。
男人索性抱住了妻子,深深吻了下去……
半晌后。
姚殊握拳,轻打了林桡肩膀一下,低声道:“好了好了,大白天的,也不怕被人瞧见!孩子们随时会进来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