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魏瞪了瞪眼:“我嫉恶如仇,不行么?林大哥走之前分明嘱咐了好几次,让谢大人看顾着二哥——如今皇上把二哥放在这样一个位子,便是说架在火炉子上烤,也不为过。那谢谦便是这般看顾二哥的?”
姚晁看着少年似乎有些生气的双眼,道:“不成体统,不成体统。那是你林大哥的亲舅舅,也是朝廷重员,怎能直呼其名?更何况,谢大人今日不是过来了?”
小魏皱眉:“他过来是把余枝带走!”
姚晁不由失笑:“你还要谢大人如何?他本就不是个喜欢与人交流的性子,难不成还要他跟我们一起喝酒,才算给我撑腰?”
小魏不说话了,可分明还是不满意,踢踢踏踏地走在小路上,时不时还揪下来些草叶撒气。
等二人走到院门前,姚晁停了下来,在灯光下,与小魏对视道:“好了,今日你也喝了不少,早些歇息吧。”
少年撇了撇嘴。
姚晁嘴角牵了牵,温声道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。不过朝堂之事盘根错节,与其指望依靠别人,实在不如自己立起来。谢大人不能为我保驾护航,阿桡又远在边关,接下来出任大理寺丞,我会小心谨慎的,你不必太过担忧了。”
小魏直接与蒙擎打过照面,又亲眼看着他这些日子里如何一步步隐忍、计划,最后慢慢露出爪牙。
如今姚晁任职大理寺丞,便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,明着与蒙擎拼杀用的,他如何能不担忧?
小魏抬眸,看着姚晁的眼睛,正色道:“
二哥,蒙擎有野心,也有手段,更有身份、地位、人脉、财富,与他相交,万万小心为上。”
姚晁温柔一笑:“你放心,我知道的。”
姚晁很快到了大理寺任职,忙时虽也早出晚归,倒比他在宫中做侍卫时清闲了许多。
况且不论如何,该休沐的时候,总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扰。
这一日又碰上姚晁休沐,原是约了同僚出门钓鱼,对方却临时有事,他便闲了下来。
自在书房里焚香、泡茶,又捧了一本闲书来看,好不惬意。
姚二嫂一大早便去了布庄,上午回家取东西,瞧见他这副模样,不由笑道:“可算给你一日清闲的时光。瞧你这享受的样子,我也不好请你去帮忙了。”
姚晁放下手里的书卷,温声道:“什么忙?我左右无事,去帮你便是。”
姚二嫂赶忙制止了他,摇头道:“别别别,你可别来添乱。这几日我和薛姑娘正商量成衣铺子的事情,就你上回看上的那几个款式,没有客人喜欢的。还是我们自己来就好。”
姚晁笑了,俊朗的脸上若轻云舒展,道:“实在并非我眼光不好,只是我自己喜欢的都是最为简单的款式,又多是浅色,可京城里的父老乡亲不买账,我也没有办法啊。”
姚二嫂嗔了他一眼,取了东西,便出门去了。
室内很快安静了下来,香炉中的沉香无风而起,青烟袅袅,将书房晕出一室静谧。
姚晁手里的书才翻了几页,便听外面传来急急忙忙的声音,叫道:“二少
爷,二少爷,不好了!”
男人眉头一皱,抬眸便见一个小厮跑了进来,脑门上全是豆大的汗珠,急报道:“主子,你快去瞧瞧吧!咱们大少奶奶出事了!”
姚晁手里的书页攥紧了,呼吸一滞,立即起身问那小厮:“怎么回事?”
姚大嫂有孕,如今正是月份浅,还不安稳的时候。平日里她很少出门,便是出去,也只会在酒楼和布庄转一转,怎会出事?
小厮喘着粗气,断断续续道:“小的,小的只是听说,大少奶奶原是在布庄安安稳稳看账册的,可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人到布庄闹事……掌柜的急忙找了我,让小的来家中报信。”
姚晁心中一惊,问:“可请了大夫去看?”
小厮摇头,瞪大了眼睛:“小的不知道啊!吴掌柜急急来信,小的便一路跑了回来,实在不清楚大少奶奶状况如何。”
姚晁剑眉紧紧蹙起来,沉声道:“备马,我立刻过去。”
小厮“哎”了一声,跑去马厩处,把姚晁平日里骑的一匹枣红色马驹牵到了姚府大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