盼喜听得,面上一喜,待想到脱籍之难,又失落下来,“姐姐说得容易,大姑娘心思深沉,莫说咱猜不到,就是猜到,哪里就轻而易举能做到的?”
“……也是。”
二人想到这里,齐齐收了声音,叹气连连。
“明日里看,若四公子赴宴,哪怕大姑娘撵了我二人出来,也得寻个时机偷听几句,真是郎有心妾有意的,咱再做长远打算也不迟。”
如此大胆,也是盼兰能说。
盼喜垂着头,“这些莫要去听,我早听得十有八九。那日秦二追问姑娘,姑娘也是应了,她说恨自己没这个福分,若是大将军与公府没有过去的 官司,她自是早早的就想陪在四公子身旁。”
说到这里,她抬头看向盼兰,“知道有何用?大姑娘都没有办法……,何况,太后娘娘金口玉言,允准了她与雍郡王的亲事,你我不过就是小奴小婢,一旦出了事儿,锁红的今日,就是我俩的明日。”
盼兰面色一滞,看向盼喜,“如今大姑娘是不满雍郡王这门亲事的……”
“不满又如何,金家上下都同意的事儿,她能如何?”
盼喜按下盼兰的念头,“好生伺候,姑娘定然是要成为郡王妃的,待那日来到,四少夫人在她跟前也得卑躬屈膝,乖乖请安问好。”
不多时,小丫鬟满院子来喊,盼喜盼兰应了声,小丫鬟跑到跟前,“大姑娘寻二位姐姐呢。”
二盼四目相看,齐齐垂眉,跟着小丫鬟来到金拂云房中。
“我记得你二人提过,绣活做得好,可有这回事?”金拂云心情平复,又同往常那般,端庄优雅。
盼喜连忙屈膝答道,“奴只是裁剪做得将就,但绣活不如盼兰细致。”
盼兰也应了声,“衣物鞋袜的,裁剪缝制都是盼喜来,奴只是绣些花样。”
金拂云听完,沉吟片刻。
撸起宽袖内的娟纱短衫,指着滚金边袖口,“这样的双面绣,盼兰可会?”
盼兰斗胆凑到跟前,细细看了后,应声道,“奴应是能做,但不能这般细致,大一些的花样,绣出来应是能用的。”
“好。”
金拂云起了心思,“花样回头我亲自来绘,明儿起你姐妹专心做这活路,替我好生绣个屏风。”
“敢问大姑娘,要多大的?”
“也不大,方方正正一尺使得。”她好生盘算一番,那萧引秀的生辰应是七月,到时候送个用心的礼去贺芳辰,兴许有些出路。
六月初五,金拂云用过早膳,好生装扮之后,往满月楼而去。
朱宝月早早立在院落门畔等候,见她扶着丫鬟们下车,并带着丫鬟婆子下了台阶,来跟前行礼问安。
金拂云一如既往,也不嫌弃她的出身。
挽着她上了台阶,朱宝月生怕给金拂云平添麻烦,连道不敢,“大姑娘有心抬举奴家,奴家心中感激不尽,只是世道如此,莫要转头给大姑娘添些难堪。”
她主动走在后头,不敢逾越。
金拂云微微一叹,“宝月与我,也是愈发疏离。”
说得朱宝月连忙抬眸,连道不敢,“大姑娘,奴家不是那般混账的人儿,大姑娘不嫌弃奴家浑身泥淖,奴家有自知之明,也不能溅了大姑娘一身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