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她的邻居们这两日深受女鬼歌声困扰一事，季鸣月是很吃惊的。

因为她仔细想来，确实一点没听见，只是昨晚做了个梦，梦里她和方景星、常许三人又去了欢凡楼寻欢作乐，她一边听着请来的歌伎唱歌，一边欣赏着方景星的臭脸，好不快活。

所以其实……梦里的歌声是真的？

季鸣月想了想，觉得是过了特试之后，心情颇为放松，再加上这两日师父扔给她不少杂活，她每天从早忙到晚，还不适应工作节奏，累得很，放衙之后还去街上到处跑……

总而言之，就是太累了，睡得太沉了，没听见。

既然那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已经找上门来了，季鸣月自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，毕竟现在这青砖瓦房可是她在住，就是要进来免费唱歌给她听，也得经过她同意吧？

于是季鸣月决定今晚不睡，只等抓住那在她梦中唱歌的“女鬼”。

玩不了手机，她往常就在睡前看看话本什么的，这几日杂事多，身心都累，她一般亥正（22:00）就睡了。为了逮人，今晚她打着哈欠撑到了子正（00:00），看眼睛还睁着，其实脑子已经半梦半醒、意识不清。

受不了了，再不来她真的要睡……

风声打在油窗纸上，这一下重又急，季鸣月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，原本放在腿上的书掉落在地上，发出一声轻飘飘的“砰”，除此之外，屋内静悄悄的，只听见风在不礼貌地敲窗。

季鸣月没有动，只静静地看着窗户的方向，“哗”的一声，也不知是风还是什么，一道长发人影从她窗前飘过，紧接着，一道凄惨的女声开始唱道：

“眉共春山争秀，可怜长皱。莫将清泪湿花枝，恐花也如人瘦、呕……咳咳……”

季鸣月：……

唱得挺好的，如果最后那个“瘦”没破音的话。

她轻手轻脚下了床，踮着脚尖悄声走到门边，今晚她特地没锁门，还以为对方会进来呢，结果就在外边不远不近地唱。

季鸣月轻轻拉开门，一股阴冷的夜风拂过她耳边的碎发，院子里黑乎乎的，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，不知道是风作祟还是人作祟。

她想把门再打开些去外边看看，可是还没打开多少，门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嘎吱，季鸣月一愣，干脆直接把门扒拉，冲到院子里喊了一声：“我看到你了！”

这当然是唬人的，古代也没个路灯，外边黑得厉害，要不是她夜视能力不错，估计什么都瞧不见。仓促之间，隐约听右边厨房那处传来了小小的声响，院子不大，季鸣月两三步跑过去，但这厨房小得可怜，一眼便望尽了，哪里有人？

季鸣月也不着急，这人既然不敢与她硬碰硬，只在外边唱歌，估计没有想害她的心思，至于她的真实目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