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景星恍然一下:“是哦!”
季鸣月正忙忙碌碌地应敌之中,余光瞧见方景星偷摸摸地溜去贾兴林身后了,她心想这样也好赶紧结束吧,一脚又踹开了一人,这会儿已经没剩几个人了,她成功破出了一条路来,不免松了口气。
朝贾兴林走去的时候,季鸣月瞧见他看着自己的表情,有一种死水般的沉静,他像是浑然不怕死的,所以没有露出她想要看到的恐惧。季鸣月先前是觉得他在逞强、在装淡定呢,内里不知道多么害怕。
但这会儿,就是所有一切将要以他的落败而结束的时候,季鸣月看见他这让人讨厌的、不害怕的模样,忽然感到一点不可思议。
人们对不怕死的人多少会感到敬佩的,这敬佩表现在不怕死地牺牲自我的好人身上时是赞扬和歌颂;表现在不怕死地毁天灭地的坏人身上时则是极度的恐惧。
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会儿贾兴林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力,但季鸣月却越发忌惮着,她不怕他杀了她,而是警惕他这样临危不乱的性情。
……这人真是有点邪门的。
方景星冲上来,正要禁锢住贾兴林的脖颈,后者却很快地反应过来,居然和他对了几招,方景星也是惊讶他会点功夫,认真应付起来,两人一下子离了好些距离。
季鸣月正要冲上去帮忙,因着刚刚有些出神,这会儿跑了两步没瞧见脚下有东西,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,好险稳住了,她低头一看,绊着自己的是那么大一具尸体,而她居然没瞧见,难道真是累到了?
季鸣月想绕过尸体走,走两步却忽然脚下一顿,看见了尸体的侧脸,当即愣在了原地。
……静秀?
他侧躺在地上,除了眼睛半睁着,脸上倒是瞧不见什么恐惧狰狞,很是寻常的一张脸;一只手搭在身上,无力地压着右衽里滑出半本被刺穿了的经书,写着《太上老君说……》几个字,刺穿的书洞里染着从他身体里带出来的血。
看见这张熟悉的脸,她的第一个想法是,补课的那一天原来真的不会到来了。
按理来说应该开心才是。
可季鸣月感到没有来的疲累,她好似忘了正事,视线一点点在尸体上挪动,试图寻找静秀是个被贾兴林洗脑的小坏蛋的证据,比如他也应该有一把威胁人质的刀剑的,比如他压着经书的手应该沾了许多人的鲜血的,而不是手背上被踩了几个脚印——
连她刚刚都差点踩到。
可是都没有,他只是个被大坏蛋洗脑的普通人。
他不应该是这样普通的好人,季鸣月心想,因为这会让她觉得不痛快,她宁愿他是个坏人,最好手中沾点人命,一条没有,半条也行。
她看着看着,看了有一会,忽然觉得他躺得真舒服,死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,这么一对比,她就累多了,今天晚上真是累到她了……
对了,不知道方景星那边怎么样了,似乎已经拿下了贾兴林,师父在边上说着什么,可她累得一步都迈不过去,周遭的一切变得眩晕起来,季鸣月觉得好困,只是被人扶住的时候,警惕地想要做些动作,但一看到是常许,又松懈下来。
忽然有好多声音传来,脚步声、马蹄声,还有兵器和人说话的声音,给季鸣月一种这一切都没发生过的错觉,不管是府衙的衙役们、还是修香观的弟子们,大家好像都还活着,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声音。
可其实是来了新人了,叶司理骑在马上,他边上的马上骑着一个季鸣月没见过的人,瞧着气势十足,他们带来了很多人,一涌而来地停在院子里,那个人拿出了什么,大声宣布道:
“圣上有令……”
之后季鸣月就累晕过去了。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