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沈柯长庆坐在榻边,披了件黑色大氅,温希恩坐起来靠在床头,扭头望向窗外,身形单薄如纸,愈发羸弱清瘦。
柯长庆正低头摆弄着一把小刀,找到了合适的角度后握住了温希恩放在身前交叠的手,拉到自己面前,专心致志替她修剪指甲。
他的侧脸看上去非常冷峻严肃,仿佛不是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而是在研究复杂的战事策略,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,看起来有些好笑。
温希恩突然稍稍抽回了手,一抹血迹从指甲缝隙间渗出。
柯长庆握紧了她手腕不让抽走,拇指重重一蹭,将血痕抹掉,谁知鲜血很快又渗出来,殷红染了温希恩秀气薄嫩的指尖肌肤,那血好似怎么都擦不净,柯长庆心一慌。
温希恩抿着唇,垂眸一句话都不说。
柯长庆被那红色刺激的眼睛一红,又很快恢复了理智,揉了揉捏红的手腕,然后小心翼翼捧着还在出血的指尖,俯下头,含在了口中。
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,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。
小刀磨动指甲发出细微的“嚓嚓”声,他低头时长发顺着一侧落下来,衬得脸颊线条温柔和缓,唇畔的笑意也是轻暖的。
温希恩安静平和,让人不忍惊扰。
不得不承认,柯长庆很用心,将温希恩的指甲修得整整齐齐,弧度漂亮圆润,他端详着,又仔细摸了片刻,才抬眼看向温希恩,道:“这几天天气不好,等晚点回暖了我带你出去看看。”
柯长庆看着温希恩苍白的脸,想起厨房里被端回去几乎一口未动的饭菜,眼神冷了下来。
柯长庆替温希恩暖了暖冰凉的指尖,继续和她打商量:“若是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,你与我说说,我刚做了一碗桂花乳酪,火候应该好了。。”
柯长庆没想让温希恩立刻给他回复,伸手过去要替她整理微皱的衣襟,自顾自地说:“你还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?我提前去酒楼找好厨子,每顿不必吃太多,少食多餐对身体更好。”
温希恩抬起手臂挡了一下,自己抚平领口。
柯长庆的动作一僵,若无其事的收回手,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紧,郝光正捧着药和一碗桂花乳酪走进来,瞧着比较冷的气氛,也不敢对待,把碗放下人就跑了。
柯长庆亲自喂着温希恩吃,温希恩也不做抵抗,他要喂,温希恩就吃。
还没有吃上两口,温希恩就忍不住吐了出来,柯长庆脸色一变,急忙忙的叫医师。
这不是身上的病,而是心病,在神通广大的医师也无法治好。
柯长庆还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,骂那些庸医,把医师们都吓个半死,天天心惊胆战。
温希恩后面情绪十分不稳,窝在他怀中无声地掉起眼泪,无论他怎么闹腾怎么说都不再吭声,他心疼得要命,又是亲又是哄,温希恩颇为乖巧温顺地任由摆弄欺负,完全没有人气。
柯长庆的心脏像被人擭住了,又酸又痛,快要捏出血来,哪怕这个时候温希恩要他的命,他都能毫不犹豫地给了,只要温希恩能理理他。
俩人相拥躺了一会儿,柯长庆伸手摸了摸温希恩脖子,发现冒了一下热汗,他知道温希恩最爱干净了,他低声喊来人,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人进来,只好披衣坐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