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灼霄着急领证,是因为他马上又要出差一阵,不过在这之前,他准备先去见杨惠涓一面。
自从虞惜和杨惠涓断绝关系之后,中间往来一直都是陈舟在负责,靳灼霄没经手,但也清楚是什么状况。
虞康那个性格注定不会安生,从刚进国际学校开始,就断断续续制造了不少麻烦。
听说因为惹上了个性格更坏的小孩,导致他被整个班的同学不待见,平时连个一起玩的朋友都没有。
这小孩也是挺厉害,那么不服管的虞康遇上他,才一年时间,就被欺负的性格大变,比之前阴郁,也比之前暴躁了许多。
偶然一次,虞康又和那小孩发生冲突,他怒气上头,两人直接打了起来。
因为有老师及时到场拦着,没发展的太激烈,不过那小孩的眼角在混乱中被虞康划了一下。
伤不重,好了连疤都留不下的程度,但那小孩在学校叫家长来的时候,把责任都推到了虞康身上,还找了其他同学作伪证。
这一下把虞康气坏了,当着众人的面发疯打人,还扬言要把这小孩杀了,弄得局势非常混乱。
事后,目睹全程的小孩家长更是不依不饶,道歉不行,非要虞康退学,还得赔钱,不然就打官司。
这小孩家里有权势,学校也有压力,这场矛盾的天平注定是要偏的。
杨惠涓护犊子,当然也很生气,刚出事的时候她还想通过陈舟联系靳灼霄,不过靳灼霄没搭理她。
没办法,虞康最后还是被学校劝退,杨惠涓也赔了对方两百万,算作验伤和精神损失费,这事才算过去。
离开国际学校后,杨惠涓把虞康转去了普通小学,本以为这样就能安稳。
但他们先后换了五六所学校,每一个不出两天就会被劝退,因为虞康还是改不掉自己的性格,根本不合群。
他就像中邪了一样,对那个害他的小孩心存记恨,时常情绪崩溃,大喊大叫,甚至有自残倾向,学校根本不敢收。
杨惠涓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带虞康去看了心理医生,得出的结论是,他患有双相情感障碍。
这个结果对杨惠涓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灾难,只能让虞康休学配合治疗。
陪虞康治病的这一年多时间,杨惠涓身心俱疲,一面要照顾他,一面又要忍受他喜怒无常的情绪。
久而久之,杨惠涓都快抑郁了,幸好,虞康的情况有所好转。
差不多停药一段时间,杨惠涓重新给虞康找了学校,刚开始还行,可不知道为什么,他又跟同学起了矛盾,病情有点要复发的征兆。
正好赶上放暑假,杨惠涓只能再让虞康接受治疗,她本来刚看见的希望,一下又破灭了,整个人又愁又焦虑。
前几天杨惠涓身体有点不舒服,去医院做检查,却查出了乳腺癌。
虽然只是早期,但也给她本就脆弱的身心来了致命一击。
人对死亡的恐惧很大,尤其是还没活够的人,杨惠涓方寸大乱,心里能想到的唯一能倚靠的人,就是只有虞惜了。
大概是求生欲太旺盛,杨惠涓这次不像之前闹两天没人理就拉倒,她这次闹了很久,一副不见到人不不罢休的架势。
陈舟被骚扰烦了,才去跟靳灼霄汇报了一下,所以靳灼霄打算去见她一面。
再次看见杨惠涓,靳灼霄还挺意外的,她看着比几年前老了一大半,都快认不出来了。
杨惠涓这几年在虞康身上耗费太多精力,现在面色蜡黄,人也消瘦。
不到五十岁的人,脸上有很多皱纹,头上一大半都是白发,就像一棵毫无生机的树。
不过靳灼霄一点不可怜杨惠涓,多行不义,这是她应得的。
杨惠涓看见靳灼霄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似的,把人请进来后,那叫一个殷勤,又是端茶倒水,又是亲切问候。
靳灼霄也不稀罕她恭维自己,叠腿坐下后看了眼腕上虞惜送的表,直接说:“你不用忙活,我马上要出差,时间不多,想说什么尽快。”
杨惠涓一听,着急道:“你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我大女儿?”
靳灼霄嗤笑:“你现在不就一个小儿子吗?哪来的大女儿?”
“之前都是我的错,我忏悔,我跟你们道歉,但我可能没多久活头了,就想再和西西多待一阵。”
杨惠涓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,好像多情真意切一样。
靳灼霄目光冷淡地看着杨惠涓,等她说完,才气定神闲地开口:“我看你真是病糊涂了,早都是没有关系的人了,有什么好待的?”
“不会的,西西最听话,也最孝顺了,她不会不管我的,”杨惠涓乞求道,“你让我见见她吧。”
靳灼霄眸色幽深,语气也变得嘲讽:“原来你知道她听话孝顺,我还当你没长过眼呢。”
杨惠涓通红的眼睛不敢直视靳灼霄,垂下头,抿紧了微颤的唇。
靳灼霄看杨惠涓这样就来气,站起身说:“别再厚着脸皮耍心思,你什么想法我一清二楚,所以不会让虞惜来见你。”
杨惠涓面露慌乱,还没开口,靳灼霄又说:“你也别继续打虞惜的主意,不然我让你和你儿子后半辈子都在精神病院过。”
见靳灼霄转身要走,杨惠涓快步跑到他身前,噗通跪在地上,大声哭诉:“我把剩下的钱和房子都还给你,求求你救救我跟虞康,求求你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在地上磕头。
不过靳灼霄眼皮都没掀一下:“我这人言出必行,给出去的钱不要,说出去的话也不改,你就是撞死在这,也没用。”
杨惠涓动作一僵,趴在地上悲痛大哭。
靳灼霄绕过杨惠涓,突然想起什么,回头看着她,笑说: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,我跟虞惜要结婚了。”
其实他就是单纯想炫耀,说完也不管杨惠涓什么反应,转身便离开了。
靳灼霄和虞惜的婚礼定在了同年的国庆期间,提前三个多月就在做各项筹备。
场地是两人共同商量好的,在太平洋里的一个海岛上,因为纬度低,哪怕十月气温也很舒适。
关键是岛上风景特别好,入目就是蔚蓝的大海,金色的沙滩,还有成片的树木,待在这里没有城市的紧张和压力,悠闲又放松。
靳灼霄邀请了很多宾客,除了家里的长辈,基本都是喜欢折腾的年轻人。
他出手特别阔绰,用自己的私人飞机提前好几天带大家过来度假,还报销吃喝玩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