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是如催命符一般飘忽不定,每一次剑光闪耀,都会有一条生命被夺走。
一人两人的死不足以让人畏惧。
但是十个二十呢?
望着师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。
剩下的几人突然止住了上前的脚步。
粮仓内那么多人,为什么死的一定要是自己?
这样的想法很快便占据了他们的大脑。
于是他们打算先行撤退。
可等他们转头看见三个仓库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时。
他们的内心突然又充满了勇气。
几人纷纷驻足,并且回头似笑非笑看着同样已经停下脚步的青一子。
“瞎子,今天你确实很能打,但是又能怎么样?能改变青松观大势已去,还是能让寒竹师姐回心转意?”
有人说出这句话后。
旁边几人再忍不住,竟同时笑出声来。
青一子身上崭新的道袍已经被叛徒的鲜血染了个透彻。
他抹干净脸上的血水。
对刺耳的嘲讽充耳不闻。
他也没有继续挥剑。
而是就这么长身而立。
那双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大千世界的眸子。
此时此刻,已完全落在了被人众星捧月的女子身上。
“青一子,你为何会跟你的师父一样,如此固执?”
说话的女子穿着一件素白长衣。
她的五官并没有多精致,右耳耳垂下那指甲盖大小的痣,更是让她与美丽这个词相去甚远。
然而,就是这样一张并不出众的脸。
在那遐迩闻名的青松观,曾令观内多少青年俊彦们神魂颠倒。
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现象。
便是因为女子的名字。
她叫寒竹,她是掌门的大徒弟,更是一众年轻弟子们心目中最温柔的大师姐。
青松观这群爱慕寒竹的弟子中。
青一子无疑是爱得最深沉的那一个。
因为青一子曾经拿着把桃木剑,东去真雷观,打赢三位真雷观弟子,赢了一枚雷鸣石回来。
这枚雷鸣石,青一子没有自己使用,而是送给了大师姐寒竹,助后者修炼本命法宝。
可以这么说,青松观里若有人聊起寒竹师姐,就一定绕不开青一子。
只是,有些东西就像一个死结。
就如同现在这样,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师姐弟。
此刻却莫名其妙变成了死敌。
他们之间只有七八丈的距离。
但在今时今日,这七八丈的距离,宛如天底下最宽的鸿沟那般难以逾越。
寒竹站在鸿沟的那一头。
鸿沟这一头的青一子。
默默“望”着对面那曾经让他魂不守舍的女人。
片刻后。
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,宽大的道袍都遮不住的那种抖。
“为什么?”
青一子听见自己的声音像马车上那老旧的车轱辘在转动,嘶哑又难听。
寒竹同样静静望着曾经的师弟。
冷冽的面庞没有浮现出哪怕一点点惭愧和后悔。
“你今天就是为了一个为什么而来?”
青一子握着长剑的手抖得厉害,周围的人甚至能听见剑身和空气快速摩擦的嗡鸣声。
“不然呢?”
“我不明白,已经发生的事情,再去刨根问底,有意义吗?”寒竹眉头微蹙。
“那你告诉我,什么才有意义?是欺师灭祖有意义,还是杀死那些曾经热情称你为大师姐的人有意义?”
青一子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。
那握剑的手,竟然因为过分用力,被并不锋利的剑柄割出血来。
站在后面的吉乐拉了拉青一子的衣摆。
“青一子师兄,稳住啊!”
青一子充耳不闻。
他忽地用那嘶裂的嗓音大声朝对面面无表情的女人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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