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两眼发愣,盯着茫茫细雨发起呆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等他回过神后,看见钟叔仍旧站在凉亭外。
于是忍不住问道:“钟叔,你还不走吗?”
年龄看上去最少有六十岁的钟叔摇了摇头:“不走。”
袁清秋闻言蹙起了眉头。
“你若不走,今天晚上就要死在这里,他们不会因为你是一个老人,便心慈手软的。”
面对袁家老爷的关怀。
钟叔依旧面色平静。
“即便要死,老奴也不会走。”
“为何?”袁清秋质问道。
钟叔朝开着的卧房努了努嘴:“巧儿那孩子跟老奴最亲,我要是不在的话,她一定会害怕的!”
听到这话。
袁清秋再绷不住。
两滴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。
他三两步冲出凉亭,紧紧搂住了钟叔的肩膀。
面前的这位老人,因为过分操心,在最近一段时间内苍老了许多。
袁清秋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。
强忍着的泪水,像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,使得他还算刚毅的面孔快速扭曲起来。
“钟叔,清秋无能,害了您老人家...”
袁清秋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颤动,听得出来他非常自责。
钟叔探出那双如枯槁般的手,轻轻抱着袁清秋的脑袋。
“孩子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,无需自责,要怪,就怪老天无眼,专门害咱们这些个苦命人。”
袁清秋无言以对。
钟叔拍了拍袁清秋的后背。
等对方放开手后。
他认真道:“你的刀呢?”
袁清秋长吁一口气:“磨好了,就在屋里。”
钟叔笑了笑。
随即捞开长衫下摆。
他得意的抚摸着别在腰上的佩刀。
“刀磨好了,就应该像老奴这般带在身上。”
袁清秋点点头,转身就往卧房内走去。
钟叔转头看向一脸悲伤的妇人。
放下油纸伞后拱手道:“夫人,今夜老奴一定会站在巧巧身前,还望您不要过度悲伤。”
妇人望着一向唯唯诺诺的老管家。
心头唏嘘不已。
自她嫁给袁清秋后,听说了很多有关钟叔的事情。
她知道对于自己的丈夫来说,钟叔是老师,是‘父亲’,更是无法割舍的亲人。
但同时她也很清楚,单单凭借钟叔对于袁家的爱,根本不可能挽救任何人。
沉默片刻后。
妇人努力露出微笑。
“钟叔,我想吃你做的饺子。”
“夫人,您想吃几个?”钟叔问道。
妇人随即回道:“越多越好,今天晚上,总不能饿着不是?”
钟叔点了点头。
随即拿起油纸伞,没入了冬雨中。
妇人本想说记得少放点姜。
却忽地听闻卧房内传来女儿咯咯咯的笑声。
刚把刀别好,走到院落里的袁清秋也听到了女儿的声音。
于是夫妻二人对望一眼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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