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瞬间,苏引想起了郑承安说的那句如雷贯耳的话:大将军治军十分严格,曾经还问斩过一个骄纵的将军。
她这种性质,三十军棍是跑不了的。
于是苏引立即对着云破晓行了个大礼:“大将军,小人只是想换个方位重新开始,您请看,这风从南向北吹,迎风跑起来难度大得多,小人想挑战一下自我。”
旋即她转身顺着校场就跑了起来,比方才快了一倍不止。她一边跑一边扭头去看瞭望塔上的云破晓,终于在她跑了几百米的时候收起了弓箭。
不一会儿,那些吃过饭的新兵老兵们就都陆陆续续出来了,在操场上强势围观苏引跑圈儿。
若是在上辈子,这点儿距离苏引闭着眼睛都能跑完。但这具身体的素质并没有特别好,她跑了十八圈过后已经跌跌撞撞。
但没人喊她停。
人群中,影影绰绰传来了幸灾乐祸的声音:“明峰兄,这厮得罪了你,没想到这么快就遭报应了。”
“二十圈,看这厮的样子怕是熬不住。待会儿落在咱们手里,可得好生教训教训,让他嚣张。”
薛明峰从头至尾都没吭声,但苏引能感觉到一股杀气腾腾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。
“小七,快
喝点儿水!”
正跑着,郑承安跟过来与苏引并行着跑,把一只牛皮做的水囊递给了她:“你一定要撑下去,营中所有将士都在看着呢。”
苏引拿着水囊猛灌一气,好半天才缓过来一口气,可怜巴巴地道:“承,承安兄,待,待会儿如果我……一口气接不上来挂了,你,你一定要帮我我申请抚恤金啊。”
“哎你这说什么话,不就一圈多点吗?我陪着你跑便是。”
“云破晓这,这混蛋,我跟他梁子可结,结大了。”
“嘘,小七你且不可放肆,大将军的名讳怎可直呼?他就在边上看着呢,给他听到你又要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苏引慌张地瞥了眼四周,果不其然看到云破晓站在校场东侧一棵梧桐树下。阳光从树叶间洒在他身上,竟生出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。
在郑承安的陪跑下,苏引咬着牙跑完了全程,憋着一肚子无名之火,跌跌撞撞地朝着云破晓走了去。
“敢问大,大将军,小人是不是与,与您您……”有仇两个字还没说出口,苏引就两眼一黑朝地上倒去。
恍惚间,她又听到熟悉的“唰”的一声响,咯吱窝又被云破晓的剑架住,于是她生生又清醒了过
来。
但没说完的话终究不敢说出口了,她固然可以百无禁忌,但苏家还有一大家子人呢……
云破晓斜睨着苏引道:“才二十圈就受不了?以后每天二十圈是基本训练,还得负重跑。本帅的兵没有孬种!”
孬你妹!
苏引很不服气地问云破晓道:“在大将军眼里,什么样的兵才算合格?什么样的兵才不是孬种?”
“等你经历了新兵期训练过后,才有资格来问本帅这句话。训练期午休只有一个时辰,你可得抓紧。”
旋即他收回剑,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。
苏引怒视着云破晓的背影,无论如何想不通她一个开了九世奇挂的女人,居然被一个古人吃得死死的。
太丢人了,无论如何要想办法翻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