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西下,校场操练还没有结束,依旧如火如荼。小兵的出现并没有带给军营多少轰动,甚至波澜不惊。
但苏引内心却被那生死未卜的小兵触动,心情特别的低落。独自坐在校场西侧的空地上,想起了前尘往事。
天边被余晖染得红彤彤的,妖冶无比,这景象像极了她第一世十八岁的那天。
十八岁那天,她被父亲毒打一顿后负气离家,本是想从小巷子穿过去学校,谁知继母的女儿曾宁找的混子就埋伏在那里。
八个人,拿着棍棒往死里打她,她无法形容那种恐惧,不是怕死,而是被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孔惊吓。
曾宁就站在巷尾冷冷看着这一切,直到苏引奄奄一息才过来,蹲下身对她说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厌恶你吗?因为你贱,和你妈一样贱,都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。”
是的,当时的苏引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,甩这个其貌不扬还想当明星的姐姐几十条街。
嫉妒让人疯狂,但曾宁是最令人发指的。她见苏引无法动弹,于是拿着小刀把她的脸划得稀烂。
血流满面,刀口纵横交错,直到现在苏引都不太敢去回忆当时那画面,太血腥,太残忍了。
之后苏引精神崩溃住了近两个月的院
,出来时人事已非:曾宁因为故意伤害罪判刑五年,父亲酗酒被车撞死,而继母又跟了一个男人。
随后她去了孤儿院工作,专门照顾那些没人要的孩子。
那一世她死于二十五岁,病死。紧接着她重生在十八岁那天,一模一样的场景,但她没有走那条路。
她记得上辈子的仇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毁掉了曾月。
苏引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,她有仇绝对会报,后面几世她活得更通透,处理人的手段便就高级得多。
但她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五,心境也从一开始的恐惧到最后的生无可恋,谁又能懂这其中的孤独。
但她没想到这一生会穿越在历史上都没有的炎煌大陆,还有对她呵护备至的爹娘,忽然就生出几分贪恋。
“小七,你在这儿做什么?”正思忖着,郑承安从校场小跑着过来了。可能是刚训练完,一脸的汗水。
苏引望着他笑了笑:“在看夕阳!”
“跟你说个好消息,凌将军刚刚说了,若是新兵期训练优秀者,入了骑兵营会直接提拔成副将,正六品呢。”
“……”
苏引面无表情地看着郑承安,讪讪道:“这跟我有半两碎银的关系吗?我晕马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我可以
教你啊,我虽然剑术不太好,但是骑术还是有口皆碑的。”郑承安说着也坐在苏引身边,问道:“对了小七,你为什么晕马?”
因为曾经被马压碎过呗。
不过这种事苏引并不想与人分享,往校场那边看了看问道:“承安兄,你们这么早就结束集训了?”
“大将军召集营中将领议事,听说来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,估计是出什么大事……哎,你去哪儿?”
未等郑承安的话说完,苏引起身拔腿就往指挥营跑。刚才她着急给那小兵做手术,都忘记他交代过有一批死士入境的消息。
“死士”代表什么意思苏引是懂的,电视里,百度百科都有据可查。
若是神不知鬼不觉来了京都做些暗杀行动,保不定那老奸巨猾的蜀皇脑袋就没了,这不是开玩笑的。
此时指挥营里已经掌起了灯,灯光映得营帐上人影绰绰。明明是议事,营帐里却一片静谧,生出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。
云破晓端坐在主位上,面色铁青,隔着营帐苏引都感觉他身上有股凶戾之气扑面而来,令人发憷。
两边的参将均不敢言语,甚至不敢与他对视。
这大概才是云破晓真正的状态吧,不过是坐在哪儿一语不吭,气场也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