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玉拿着半月玉看了很久,满脸疑惑:“我似乎记得这花不是梅花,应该是一朵幽冥花才对。”
云破晓神色瞬间有些不对,迟疑问道:“四夫人,你且仔细想想,到底是梅花还是幽冥花?”
“想不起来了,七儿一出生我便给她戴上了半月玉,也没仔细看过这玉上的花到底是什么样的。”
见常玉实在想不起,云破晓也没追问,问道:“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?”
“大将军,现在您也知道七儿是女儿身一事,还请您对她多多担待些。她不是细作,她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。”
云破晓点点头:“四夫人且放心,她既然是我的兵,我自然会护着她。”
“多谢大将军,我也有东西要给您,想换两条命!”常玉吃力地支起身子,从枕头下拿出一个油布抱着的东西递给云破晓。
“很早之前我就在想,如何在身份暴露后保全七儿和老爷,我觉得这份图纸应该够分量抵我的罪。”
“这是?”
“东越皇宫的布防图和画班主安插在西蜀的所有细作的名单。大将军,我的姐妹都是身不由己才做了细作,他日若成为阶下囚,还请大将军从轻发落。”
东越皇宫布防图,细作名
单,何等重要的情报。
云破晓想不到常玉为了苏引和苏长熙能做到这种地步,她等于彻底背叛了画班主,背叛了作为细作的信仰。
旋即常玉又道:“大将军,我还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“你说!”
“不要让七儿知道太多我的过去,我怕她难过。如果我死了,也请不要把我死去的真相大白天下。”
大白天下,就等于告诉所有人常玉是细作。因为金蝉血蛊是画班主独门的蛊毒,位高权重者都有耳闻。
云破晓正色道:“你放心!”
“谢谢大将军!”
常玉说完轻叹一声,闭上眼睛不说话了,像累及了似的。云破晓将油布包放进袖兜,起身走了出去。
此时天色已微亮,雨也停了。暴雨过后的天空净郎得如同洗过一般,浅浅的晨阳从云中透出来,金灿灿的。
“阿嚏,阿嚏!”
苏引可能受了风寒,站在屋檐一阵惊天动地的喷嚏,打得她眼泪汪汪。瞧着云破晓出来,连忙走路过去。
她瓮声瓮气问道:“大将军,我娘亲如何了?”
“好生照顾她吧,素素,我们走!”
秦素点点头,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苏引:“苏公子,这药丸能减轻你娘亲痛苦,难受时给她吃
一颗。”
“她……?”苏引看到秦素的样子,心里已经明白了。
苏引让阿冬去送人,自己又进了厢房,看到常玉死气沉沉地躺在那儿,好像是睡了,或者昏了。
她把床前的血迹清理干净,就坐在边上看着她,心头五味陈杂。
她从来都没有过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要死而无能为力的经历,因为前几世都没人值得她放在心上。
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个疼她的女人,却又这么薄命。
“公子公子,公子……”
不一会儿,阿冬从院外火急火燎地跑进来。苏引回过神来,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等着她的下文。
她清了清嗓子道:“公子,丞相和丞相夫人都过来了,还带着好多的礼物,估摸着又是来提亲的。”
这本就在苏引意料之中,她很不以为意:“你去弄点儿热水我洗个澡,等会儿去街上看看买只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