催眠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,并非是神乎其神的。
苏引只是在云破晓盯着玉佩发愣的时候,乘机一根根拔掉了扎在他胸口的那些银针。
乌黑的血顺着针孔流,明明是那么小的针孔,这血却如喷泉似的溅出来。
苏引不敢停,手中还轻轻晃着半月玉,催眠着云破晓。
也不知道这蹩脚的催眠术真的对他有效,还是放血的缘故,他血色的眸子逐渐恢复了正常。
但脸上的血印未散,反倒是越来越红,就像是鲜血要从皮肤浸出来似的。
云破晓在缓缓靠近苏引,死盯着她的唇,不,确切地说是盯着她唇角沾着的血迹。
苏引正好靠着床榻,被他挤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,但她还是拿着玉佩继续催眠。
“大将军,您听到清风的声音了吗,缓缓拂过草原,山川河流,轻轻……”
语音未落,云破晓忽然一低头,两片冰凉的唇瓣猝不及防地落在苏引的唇角。
发生什么事了?
苏引脑子一片空白,下意识一个手刀打在云破晓后颈,他居然直接晕了,整个人朝苏引压过去。
“大……咳咳,咳咳……”
苏引被这云破晓这一压差点背过气,一时间无法动弹。
他们挨得好近,几乎是脸贴着脸,唇挨着唇,呼吸的气息都在彼此脸上流转。
而这瞬间,苏引
身上的血气像疯了似的到处乱窜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四肢百骸钻出来似的。
苏引吃力地别开头,大喊:“军师大人,救命啊,救命啊!”
长风和百里同时冲进厢房,看到床榻上的一幕满脸错愕:苏引躺在床上,云破晓压在她身上。
姿势虽然不太优美,但这画面……
“军师大人,长风大哥,您们别看了,快把大将军搬走!”
百里一脸狐疑:“苏引,你刚刚对大将军做了什么,他怎么就晕过去了?”
苏引自然不好说云破晓那诡异的一吻,讪讪道:“我用了催眠术,然后把他打晕了。”
“你能把大将军打晕?”
长风显然不信,毕竟每次云破晓蛊毒发作的时候破坏力都超强,否则元帅府不会这般戒备森严。
两人七手八脚将云破晓从苏引身上抬走,才发现她一身衣衫全被血迹染透了。
此时云破晓脸上的鬼印也逐渐恢复了正常,只是脸色过于苍白,像是失血过多。
苏引用力喘了几口气,踉跄着走到一旁坐下,手里还拿着那块半月玉。
这不是她那块,因为花色不一样,这花色像曼珠沙华,也就是传说中的幽冥花。
秦素又进来给云破晓处理了一下胸口那些血迹,便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。
百里问道:“秦太医,大将军
他?”
“阿晓体内的蛊毒越来越严重,放血不是办法。得尽快找到解蛊之法,否则……”
她没说完,但大家都懂。
旋即秦素转头去看苏引,看到她手里玉佩时微微一愣,但很快镇定下来,问道:“苏公子,你刚才用什么办法制止了大将军发狂?”
“一种催眠术,就是在人比较狂躁的时候想办法让他安静下来。”
秦素肃然起敬:“哦,想不到你对医术还颇有研究,回头定要向你请教一二。”
“秦姐姐客气了,不过是我无意中在一本书上看到的,情急之下就试了一下。”
秦素轻叹一声:“哎,还是要尽快找到解蛊之法,否则阿晓的时间真的不多了。”
想不到他也时间不多,果然世事无常。
苏引对云破晓忽然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怜惜,她把玉佩还了回去,朝众人拱了拱手。
“军师大人,长风大哥,秦姐姐,我去西院换身衣服。眼瞧着时间不着,我还得回军营,就先告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