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……哎哟,哎呀……”
苏引从梦魇中醒来时,脑袋里就像有千百万匹马儿在横冲直撞似的,抽抽地疼。
她先支起了一丝眼缝,什么都没瞧见,旋即才晃晃悠悠坐了起来,扭头下意识去寻找云破晓。
人呢?
床头放着一碗冰镇莲子羹,上面还冒着丝丝寒气,估摸着刚端过来没多久。
苏引也没管三七二十一,直接端起来就喝。一碗莲子羹下肚,头总算没那么疼了。
但诡异的是,她居然记忆断片了。
她使劲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昨夜里怎么回来的,只记得在校场外和秦放喝了点儿酒。
那么然后呢?
“大将军,大将军!”
苏引颤颤巍巍爬起来,胡乱洗了把脸就一路寻了出去。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,就连之前两个监视他们的小厮也不见。
卧槽,莫不是他抛弃我自己跑了?
还是昨夜里跟镇南王谈事情一言不合打起来被掳了?
亦或者掉入温柔陷阱了?
这瞬间苏引想到了很多种云破晓消失的可能,就是没想起昨天夜里对他上下其手的事儿。
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人,从东阁找到前庭院,又找到了西阁,慌得一比。
“大将军,大将军,大……”
“苏公
子!”
苏引正到处张望着,冷不丁瞧见镇南王从走廊过来,吓得她一哆嗦:“王爷,您怎么在这儿?”
“你在找阿晓?”
“对啊,昨夜里我喝多了,醒来没瞧见大将军,还以为他丢下我独自回京都了呢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苏引心酸得差点落泪。
大概是这些日子每天都与云破晓朝夕相处,她不知不觉就习惯了他的存在。
找了这么半天没找着人,心里又难过又落寞。
镇南王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苏引好一阵子,笑道:“阿晓一早就在城楼上看秦放练兵,说你昨夜里喝多了,让下人们不要吵你。”
“哦!”原来是酱紫!
苏引低落的心情瞬间又雀跃起来,朝镇南王拱了拱手:“王爷,那小人去寻我家将军。”
“苏公子不用着急,阿晓他一个大活人又不会跑。本王正好也要去那边转转,不如一起?”
“好,王爷请!”
镇南王虽已迟暮,但走路也带风,脊背挺得直直的。他一边走,一边跟苏引说起南郡的人文风情。
“玉莲最是喜欢咱们南郡的游浮刺绣,说整个西蜀上下都找不到这种工艺。她还喜欢听戏,府上还养了几个戏子专门唱戏给她听。她走后,就再也没人喜欢听
戏了。”
苏引下意识问了句:“那些戏子呢?”
“进了皇陵陪玉莲,本王寻思她在黄泉太寂寞,便让她最喜欢的戏子陪陪她,甚好。”
很难想象,镇南王会把杀人说得这般清新脱俗。苏引偷睨着他的侧脸,心头一阵发憷。
这镇南王恐怕是有些魔怔了,云破晓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,估摸着是行不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