卸下盔甲,云破晓中衣的门襟上已是血迹斑斑,他解下棉纱看了看伤口,又拿了张干净的手帕捂着。
因为旧伤新伤不断,他这儿已经没办法愈合了。
长风急匆匆进来报告,说苏长熙顶风冒雨地过来,要在临行前来跟他说几句话。
云破晓也来不及穿戴整齐,穿着中衣就出去了。
“大将军,您这是?”
之前云破晓在庙堂之上霸气十足,脱下盔甲不曾想就变成了这个样子,苏长熙很是惊愕。
云破晓坐上软塌,摆了摆手:“苏大人有事说事。”
“下官寻思沿江两岸的百姓怕是流离失所,想请大将军从军中调几副军帐和粮草,您看?”
“我军中能调动的粮草不多,你先让百里给你拨一些。”云破晓想了想,又道:“南郡这些年富足,应该有余粮,我书信一封去讨一些。”
“下官替黎民百姓谢过大将军!”
“你此去连山河堤怕是危机四伏,自己小心些,尽快查清楚河堤断裂原因派人秘密送给刑大人,不要交与皇上。”
云破晓忌惮蜀皇,是因为有个曹贵妃在吹耳边风。怕就怕她偷梁换柱,到时候反倒咬苏长熙一口。
苏长熙何等睿智,云破晓这么一说立即就懂了,点点头:“下官明白,此前
在朝堂看沈相那神态,想必是有事,下官定不负大将军厚望。”
“你且等等!”
云破晓走到书案前,写了一封信盖了私印递给苏长熙,道:“交给骑兵统领,你便可以任意调遣骑兵营的人。”
“多谢大将军,下官这就告辞!”
“苏大人保重!”
苏长熙走时,阿冬就躲在西院墙边偷偷看着,也不敢去打招呼,怕他看到苏引那样子。
直到他走后,她才又来到东院,瞧见云破晓斜靠在外室的软塌上小憩,身上的中衣都被血浸透了。
她连忙走了过去喊道:“大将军,小人给您包扎一下伤口吧?”
云破晓“嗯”了声,眼皮都没抬,实在是没力气抬。
阿冬拿过药箱,解开云破晓的中衣,才瞧见他伤口裸露着,血水顺着心口流淌。
因为每次都要扎一刀,他这伤根本无法愈合,瞧这趋势怕是要恶化。
“大将军,公子现在伤口也恢复得差不多,要不咱们就不喂她喝心头血了吧?”
“不能,才好一点点。”云破晓喘了喘气,问道:“现在什么时辰了?是不是又该取血了?”
“还有一个时辰,大将军先休息一会儿。”
“好,外面雨是不是越来越大了?”
“嗯,小人听说护城河的水已经快要漫
过河堤,若是再下几天的雨,估计京都城也要被淹。”
过些天,怕是什么都顾不上了。
待阿冬把伤口包扎好,云破晓就坐了起来,遥遥望着门外飘飞的雨点子,眉心拧成了结。
这场雨下得太诡异了,眼下正是麦子成熟的季节,这场雨下去怕是没了收成。
今年西蜀的百姓肯定又得缺粮食,粮仓没粮,国库亏空,若是遇上敌军来犯……
“长风。”云破晓忽然喊道。
“在!”长风从门外进来,拱了拱手,“大将军何事?”
“派些人盯着柳婵霜,不准她离开京都城,也不准她与任何人联络,尤其是司徒明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