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嚏,阿嚏……”
天牢里,苏引靠着墙角一个劲地打喷嚏,惹得左邻右舍的狱友都以为她得了什么传染病,躲得远远的。
——不过是这里面霉味太重,她鼻子有点过敏而已。
苏引也懒得解释,用力揉了揉鼻头,又重重打了个喷嚏。
就在此时,角落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:“小七,你没事吧?”
怎么是郑承安的声音?
苏引一愣,连忙支了个头去张望,瞧见他被五花大绑丢在隔壁囚牢,灰头土脸的。
“承安,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?不,你怎么被关起来了啊?”
郑承安沉默了好一阵子,才道:“皇上无缘无故杀了我爹,我娘气得自杀。我去宫中质问,他便把我关起来了。”
他的轻描淡写并不足以形容蜀皇的令人发指。
那日郑承安去找蜀皇质问,他恼羞成怒还想杀了他。是苏长熙和刑征元他们极力阻拦,才免了死罪,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。
苏引听得气不打一处,大喊道:“来人,来人啊!”
狱卒走过来冷冷嗔她一眼:“作甚?”
“麻烦大人把我与郑公子关在一起好吗?”苏引起身把身上几两银子递给了狱卒,“劳烦大人。”
“敢情苏公子
来这儿是享受的?需不需要给你弄点儿瓜子、茶水和蜜饯过来啊?”
“嘿嘿,这个就不必了!”
苏引如愿与郑承安进了一个囚牢,才发现他身上还有很多的伤,想来是被人揍过。
她连忙解开了绳子,郑承安抱着她就是一顿痛哭流涕。
家里出事这么久,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他身上,直到这一刻他才敢发泄,才能哭。
苏引轻叹道:“承安你别怕,大将军回来会救我们的。”
郑承安摇摇头,哽咽着道:“小七,大将军根本回不来了,你不知道他出事了吗?”
“出事?”苏引眉头一沉,“他不是去连山河堤跟我爹爹一起赈灾了吗?长风大哥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……哦?”
郑承安一愣,顿时就不吭声了。
他之前本是打算下葬了母亲过后去求云破晓给郑家平反,谁知见着了特别恐怖的一幕。
那天天色特别不好,狂风大作,风雨飘摇,京都城街头一个人都没有。
郑承安刚打开门,就看到云破晓穿着盔甲策马从街上飞驰而过,他便跟了过去喊。
云破晓转头看了他一眼,一句话没说,却吓得郑承安目瞪口呆。
——那张脸,七窍流血!
旋即云破晓就消
失在雨幕中,仿佛与雨幕融为一体,还看得到他光一样的影子,但其实没人。
这事儿郑承安没敢跟任何人说,直到这一刻看到苏引,他才忍不住提了一下。
但也不敢细说,看苏引此时的脸色已经不对了。
少顷她问道:“承安,你还知道些什么?”
“我——”
“你说啊,你都知道些什么?你告诉我!”
苏引急了,她就说怎么醒过来不见了云破晓,他向来都很关心她,怎么会忽然去赈灾?
若是连山河堤没人管倒也说得通,可苏长熙已经带人过去赈灾了,云破晓去顶多算是锦上添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