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銮殿上,蜀皇再没有穿龙袍,戴九旒冕,他就穿着寻常便服,斜靠在龙椅上。
行将就木,此时瞧着他也不过是个生命垂危的老人,往昔所有霸气都荡然无存。
殿堂下满朝文武,太子吴庄子堤,四皇子吴庄南昭也都在。
吴庄南昭的装束与殿下所有人都不同,不是朝服,而是一件非常素朴的白色锦袍。
突兀,却又鹤立鸡群。
是的,他太出众了!
俊逸的容貌,挺拔修长的身形,与太子吴庄子堤站在一起,真真儿是天壤之别。
本来吴庄子堤单独来看也算玉树临风,可与吴庄南昭站一块儿就挫得没眼看。
就连吴庄自己瞧着两个参差不齐的儿子,也不禁一声叹息。
少顷,吴庄轻轻摆了摆手,赵真便高喊道:“宣:火麒麟军骠骑大将军苏引进殿受封!”
语音未落,苏引和云破晓便一起从大殿门口昂首阔步地进来,一个器宇轩昂,一个威风凛凛。
两道身影逆着光,就好像被加持了神辉。
蜀皇微眯起眼睛看了很久,凉凉的目光从云破晓脸上又挪到苏引脸上,来回反复。
他已经好几个月没看到云破晓,并不知道他脸上的鬼印已经消失,此时得见心情十分复杂。
终归,他还是输
得彻底。非但没有把云破晓培养成傀儡,反倒把自己的命赔了进去。
不甘,也无可奈何。
满朝文武都扭头去看苏引和云破晓,也是唏嘘不已。
所谓“强将手下无弱兵”,看看云破晓,再看看苏引,那气质如出一辙,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。
沈千鹤脸色铁青,偷鸡不成蚀把米便是他现在的心境。
原本他想利用皇陵坍塌一事弄死苏引,谁成想蜀皇被血咒反噬命不久矣,他就不敢轻举妄动。
此时看到苏引高升,他嫉妒得发狂,却无可奈何。
吴庄南昭眸光轻轻从苏引脸上划过,又波澜不惊地收了回来,敛下眸子时,唇边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。
两人走到殿前,同时拜叩行礼。
“臣云破晓参见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臣苏引参加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或许是待在一起太久,苏引说话的语速和语气都和云破晓一样。
吴庄吃力地抬了抬手,有气无力地道:“两位爱卿都平身吧,赵真,宣旨!”
他这身体根本撑不了一场朝会,能亲自来给苏引册封,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。
赵真走上殿前,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,曰:火麒麟军将士苏引能
力突出,屡建奇功,今任命为骠骑大将军,统领骑兵营五万精兵。以扬西蜀国威,镇炎煌七国,宣朕之德义,钦此!”
赵真念完,便抱着苏引的朝服、官印和封册走下殿堂,把圣旨和朝服都递给了她。
“苏将军,恭喜了!”
“多谢赵公公!”
苏引双手接过托盘,跪下表忠心:“多谢皇上对臣的厚爱,此后定不负众望,鞠躬尽瘁死而后已!”
“起来吧,朕也乏了,接下来的事情就由太子主持。”
吴庄颤巍巍坐起身,让赵真扶着慢慢离开了。
苏引站起身,扭头偷偷瞥了眼站在薛成义后面的苏长熙,冲他扮了个鬼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