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乾宫,寝殿内。
曹贵妃焦躁地在寝殿内走来走去好一阵子,才又来到吴庄的龙榻前,冷冷盯着他那张骷髅似的脸。
真的像一具骷髅,只是多了一张皮而已。曾经也玉树临风的吴庄,此时很遭人嫌弃。
“皇上啊,您到底有多舍不得这皇位呢?迟迟不肯咽气?您让臣妾一顿好等啊。”
曹贵妃坐在榻前,指尖从吴庄脸上划过,尖锐的指甲就像利刀,稍微一戳就能让他血溅当场。
“你也该够了啊,坐拥江山二十多年,怎么着也该轮到我皇儿了。太子算什么东西?中庸无能又不孝,您在这儿躺着,他在那儿踢蹴鞠,那就是个实实在在的逆子啊。”
任凭曹贵妃说得口干舌燥,吴庄毫无反应,死气沉沉地躺着。
她的指尖就在他喉咙处摸来摸去,是起了杀机的,只要捏住这喉咙,少顷便气绝身亡。
但曹贵妃又不敢,她怕背上弑君的罪孽。
可她想他死,立刻马上!
少顷,曹贵妃低头覆在吴庄耳边小声道:“皇上您可知道,六皇子,以及臣妾腹中的孩儿都不是您的。您这样的人啊,不配让臣妾给您生孩子。”
说完,曹贵妃直起身子“咯咯咯”地笑了起来。
笑了很久,她忽然又一把揪住吴庄的中衣
领子,把他拎起来,又松开跌下去,如此反复。
“您为什么还不咽气啊?您到底霸着皇位做什么?您这个昏君,无能的昏君!”
而就在这瞬间,吴庄的眼睛忽然睁开,睁得好大,几乎是用尽全力瞪着眼,看着曹贵妃。
“——啊!”
曹贵妃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但很久没看到吴庄有动静,于是又颤巍巍地爬了起来。
吴庄依然瞪着眼,一眨不眨。
“您吓我,您居然吓我。”曹贵妃尖叫着掐住了吴庄的脖子,“您都要断气了居然敢吓我。”
就这时,寝殿外响起了赵真抑扬顿挫的声音:“皇后娘娘驾到,太子殿下驾到!”
旋即,皇后和吴庄子堤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寝殿,看到曹贵妃就站在龙榻边,一脸慌张。
“贱人,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皇后此时有了些许底气,冲过去一把将曹贵妃推开,才看到吴庄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她一怔,眼圈顿时就红了:“皇上,臣妾来看您了,您可还好?”
吴庄子堤见状也急忙走了过去,跪在了榻前:“父皇,父皇您可算是醒来了,孩儿最近急得茶饭不思。”
曹贵妃戒备地看着吴庄,他依然是那个样子,并没有什么变化,便放下心来。
神色一凛,她就大喝
道:“赵真,不是让你请太医过来给皇上看病吗?人呢?”
“回贵妃娘娘,奴才请了,太医正在途中。”
曹贵妃叉着腰,冷冷看着皇后和吴庄子堤:“来人,把这两个闲杂人等请出去,皇上需要休息。”
“反了你了!”皇后站起身,怒不可遏地抽了曹贵妃一巴掌,“你说谁是闲杂人等?”
曹贵妃无论如何没想到向来懦弱的皇后居然会打她,顿时就愣住了:“你居然敢打我?”
“打的就是你。”皇后脸一沉,反手又是一耳光抽了上去,“你这个贱人!”
“来人啊,来人啊,把皇后拖……”
“咳!”
两人正吵着,吴庄嘴里忽然发出的一声咳嗽,吓得两人再不敢吵闹,都不约而同扑向了床榻。
皇后泪如雨下:“皇上,您醒啦?”
曹贵妃神色顿变,也跪了过去:“皇上,您要再不醒来,臣妾就要被她们打死了。”
吴庄喉咙里又嚯嚯响了一阵,眼珠子才转了转,气若游丝地道:“赵真,为朕更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