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赵真说,淑妃一大早出了宫,直到傍晚才回宫。
随即便去了御书房,跟吴庄南昭提要把按跷师傅召进宫一事。
太医院本也有专门从事按跷的师傅,有些资深的宫女也都学了些皮毛来讨好主子。
所以淑妃这一提,吴庄南昭也没往多了想,便说让太医院派一个技术好的过去。
淑妃顿时就不乐意了,在御书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吴庄南昭,最后他拗不过就同意了。
赵真惟妙惟肖学了淑妃的原话:“你现在翅膀硬了,也不管哀家的死活。太医院那些按跷师傅都长得跟歪瓜裂枣似的,能看吗?哀家就是想找个体面的,瞧着也顺眼。”
所以吴庄南昭无可奈何,只好随了淑妃的愿,唯一条件就是要把那厮给骟了。
淑妃也同意,还指名让沈千鹤来监督这事儿。
赵真说着一顿,非常生气地道:“那厮还未进宫,太后便直接封了他为中常侍,奴才觉着这哪里是找按跷师傅,分明就是找面首……”
语音未落,云破晓瞪了他一眼:“慎言!”
“这江山本就是小主您的,倘若被这女人搞得乌烟瘴气被人耻笑,奴才以后死了不得被先皇骂死吗?”
云破晓没吭声,其实他也觉
着淑妃是找面首,可是她入了冷宫那么多年,怎么忽然就耐不住寂寞了呢?
实在太奇怪了!
赵真又道:“小主,朝中以沈千鹤为首,好些权臣都上了折子建议皇上迎娶秦氏一脉的秦雅。”
云破晓扬了扬眉:“那皇上的意思呢?”
“皇上并未表态,但是奴才估摸着此时可成。即便他不封柳婵霜为皇后,也定是个正一品的尊位。”
正一品,那就是贵妃、淑妃、贤妃和德妃之一,也不算辜负柳婵霜带着八万将士投诚。
苏引觉着蹊跷是,早前柳婵霜还是一副与吴庄南昭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,现下为何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投诚。
要知道,她本是画班主的嫡长宫主,又是南晋的将军,投诚西蜀着实让人匪夷所思。
赵真见云破晓未吭声,小心翼翼道:“小主,奴才觉着皇上是不是忌惮您,所以准备纳了秦雅来牵制您的权利?”
不愧是伺候皇帝的宦官,耳闻目染下,对于帝王术也十分了解。只一斟酌,便能猜到几分。
云破晓沉默不语,同一件事,他听镇南王提了,又听赵真提了,两人不谋而合。
但是会么?
尚未举行登基大典,便筹谋着要找人取代兵马大元帅的
位置,这不像是吴庄南昭的行事作风。
他不会这样沉不住气的。
云破晓这几天都没上朝,自然不晓得朝中发生了什么,感觉忽然间就风起云涌了似的。
少顷,他跟赵真道:“这些事我自会定夺,天色不早你且回去吧,不要让人发现你来过我这儿。”
“是,奴才告辞!”
赵真刚转身要走,屋外便传来了一个十分不悦的声音。
“老衲一再跟你说没办法没办法,你们非得把老衲弄过来,真是的,颠了一路骨头都散架了。”
紧接着,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男子便出现在外室门口,与赵真猝不及防地对上。
赵真忽然一愣,整个人呆若木鸡。
“皇……上?!”他这声音是从嗓子眼直接钻出来的,尖锐刺耳且难以置信,“皇上,皇上您……”
旋即,赵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:“皇上,皇上真的是您吗?卑职是陆一啊,皇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