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多久没见了？

看着暮色中那挺拔修长的人影，苏引心头百感交集。就像有针尖在扎心，又痛又酸。

云破晓穿着玄色金丝绣蟒袍，是他的朝服，披着黑色斗篷，威风凛凛像个君王似的。

他手里拎着东西，走近了时，苏引才发现那是个食盒。

云破晓把食盒递给苏引：“宫中大宴，我让御厨备了一份拿过来给你吃，都是你爱吃的。”

苏引没接：“大将军可是忘记了，小人是灵体，尝不出食物味道的。”

于是云破晓的手就尴尬地僵在那儿，默默看着苏引，星眸里流转着浓浓的伤悲。

少顷，他道：“跟我回元帅府好吗？”

苏引一口回绝：“不！”

云破晓的眼神倏然黯淡了些，又道：“军中送来密报说，扶桑的军队已经远渡南下，准备与南晋的大军汇合。营中已经在筹备粮草，过些日子我便要出兵远征。”

苏引顿时一愣。

出兵，又得一年半载不回来吧？

原本她是可以与他一起征战沙场的，谁成想她变成了这么个鬼样子？

她忽然有些难受，这些日子极力克制着对云破晓的眷恋，可听到他要远行就绷不住了。

“那您何时回来？”她问道。

“不知道，可能一两年，可

能更久。”

苏引顿时就有些急了：“怎么会那么久呢？您往常打仗不都是很快回来了吗？”

“此次扶桑派了十五万大军南下，再加上南晋的大军，估摸着有四十万左右兵力，不好对付。”

十五万火麒麟军对扶桑和南晋四十万大军，这悬殊也太大了。

苏引顿时觉得不太对劲：“大将军，这是皇上的意思吗？”

“外敌入侵，火麒麟军护国责无旁贷，即便这不是皇上意思，我也会带兵出征。”

“可是，十五万兵力对四十万大军，会否太过悬殊？”

云破晓走近苏引，伸手将她紧蹙的眉心拨了拨：“无双，你可是在担心我的安危？”

“……都说了，我不是无双。”

苏引别开头，默默转身进屋，却被云破晓从身后一把抱住：“你这个傻子，一定要跟我计较这个吗？是不是非得要我做个抉择去选一具尸体或者一个魂魄？你傻不傻你说？”

我傻吗？

苏引无言以对。

云破晓扳过她的身子，捏了捏她的脸又紧紧抱住：“无双，有些东西是天意，你可懂？你和无双本都是不全的人，要互补才是完整的。”

是啊，一个是肉身，一个是魂魄，本是要互补。

可她回不去啊？

苏引眯

着眼靠着云破晓，浅浅的檀香味从他的身上传出来，久违而熟悉的气息。

她贪婪地吸了几口，才推开云破晓：“皇上不是设宴招待外使和群臣吗？您怎么缺席了？”

“原本你也应该去参加的，可惜没有你，我便没兴趣。”云破晓又拎了下食盒，“御厨备了好些东西，要不要一起吃点？”

“……好！”

后院嘈杂，前厅又还没装修好，于是苏引带着云破晓来到了房顶，这儿举目便能看到整个京都城裹挟在夜幕中，影影绰绰的。

云破晓带了苏引最爱吃的猪肘子，烤鸡什么的，还有极为难得的宫廷玉液酒。

他把小酒坛递给苏引：“你要喝一点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