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江的水流十分湍急,它与普通的河流不一样,夏季暴雨涨水时这儿风平浪静,一到冬天就波涛汹涌。
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,临江郡成了西蜀最为重要的郡城。
云破晓在水师营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水手,亲自率领一艘战船迎浪而上,前往临江和恒河交汇处。
出行时,百里脸色凝重:“您去探探就回来,既然扶桑大军藏着掖着,想必也不敢强攻。”
“我知道,你去把陈恩的嘴撬开,见机行事。恒河交汇处我得亲自去看,否则不放心。”
三封军报皆是误导,这个罪过可大可小,倘若此次没有伤亡也还好,回去京都顶多就是请罪。
倘若伤亡惨重,那……想着吴庄南昭那深不可测的城府,云破晓心里头一点儿都不乐观。
他总觉得,此次的事情很蹊跷。
很快,战船乘风破浪,缓缓朝着临江和恒河的交汇处出发。
此时下着雪,江面上雾气层层,反倒成了战船最好的天然屏障。
因为波涛汹涌,战船航行速度很慢,开船的都是水师营最好的船长,技术非常好。
云破晓站在甲板上拿着千里眼观察临江附近的水面,明明就他一个人站在那儿,却仿佛站着千军万马
。
风扬起他的披风,卷着雪浪翻滚着,那肃杀之气如铺天盖地般朝四周蔓延,裹挟着战船。
这气势寻常人哪里有。
船上的将士们都远远看着他,眼神仰慕且透着诚服。
少顷,云破晓放下千里眼转身走回了船舱,静静看着那几个精挑细选出来的水手。
“水流湍急,浪很大,此番下水凶多吉少,本帅希望你们全都安然无恙地回来。”
水手们不约而同抱拳喊道:“我等定不负大将军厚望!”
“记住,只需探清楚上面是否有人,大约多少人,是否有火器,探清楚就赶快回来,不得节外生枝。”
“明白!”
云破晓微微一顿,又道:“大家都小心些,倘若谁不幸出事,本帅定会抚养你们一家老小。”
“大将军请放心,我等定会安然归来。”
战船行驶到临江水湾的时候便没有再过去,因为与恒河交界不远,过去便会被发现。
云破晓的意思是,让水手们游过去探清楚扶桑大军的战船上是否有人,有武器就行。
至于别的,肯定还需要仔细筹谋。
旋即,水手们陆陆续续下了水,逆流朝着恒河交界的地方游。
因为要避开江水逆流而出现的旋涡,他们得从山
崖下一个涵洞游过去,方能到达交界处。
云破晓心里很紧张,因为这危险是未知的,再加上天气这么冷,水流这么湍急,想要完成任务很艰巨。
但这是唯一打探敌情的办法,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摸清楚敌方的意图,然后做出最正确的部署。
此时雪越下越大,纷纷扬扬封锁着江面。
江面上的雾气也越来越浓,已经到了五米之外雌雄难辨,十米之外人畜不分的地步。
时间悄然在流逝,天色也渐渐沉了下来。约莫都两个时辰了,但派出去的水手都没有回来。
云破晓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,就像是有一只无心的手死死捏着他的喉咙,有些喘不过气。
他太焦躁了,心绪不宁,便在甲板上转来转去。
“大将军,大将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