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亲眼所见,云破晓难以相信赵真仅仅是陪了吴庄南昭练剑,就落得这么重的伤。
——他四肢的手脚筋差一点就被割断,仅仅是差一点。
赵真乃是萧云起的御前带刀侍卫,剑术自然是拔尖的,就算不敢全力以赴陪练,也应该不至于被伤成这样。
这说明什么?
说明吴庄南昭的剑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收放自如的地步。
他这是在警告云破晓:对于前朝留下的余孽,他已经仁至义尽,若再要得寸进尺就是赵真这样的下场。
这一瞬,云破晓杀气油然而生。
赵真颤巍巍爬起来对云破晓行礼:“小主,皇上的城府太深,手段也狠,您可得提防着他一些。”
“别动,伤筋动骨千万不能乱动,我回头跟秦素说一声,让她过来给你瞧瞧伤势。”
云破晓此时脸色很难看。
他已经领教到吴庄南昭的手段了:一方面对他有求必应,一方面却对付他在意的人。
恩威并施,打蛇七寸,吴庄南昭的确是比当年的吴庄高明了许多。
赵真面沉如水,幽道:“皇上对于袁熙一事十分不喜,小主您莫要与他对着来。”
“他对无双……可还有心思?”
“卑职也说不准,但早前皇上得知扶桑大军极
有可能在奇峰山的时候,皇上急得要御驾亲征。卑职猜,他定是为了苏将军。”
那还用说,一定是为了苏引啊,难不成是那些山匪还值得堂堂皇帝御驾亲征么?
所以,他怎么可能说放就放呢?
这指婚莫不是还会一波三折?
云破晓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,思虑许久道:“你且好好养伤,早点儿回到他身边去。”
“是!”
“那我走了,回头让阿冬把家里的几根老参送过来,对于伤口愈合会好一些。”
赵真吃力地支起身送云破晓,被他拦住了,他犹豫了下道:“陆一,你伺候了两任西蜀皇帝,为何还心心念念着前朝?”
这是云破晓最不能理解的,二三十年了,赵真对前朝的忠心竟然一点都没动摇。
而他这个前朝皇子却是西蜀的兵马大元帅,也够讽刺的。
赵真道:“卑职的心只有一颗,忠于蜀地,便做不到忠于西蜀。”
云破晓很感动,道:“爹爹听到你这话,定会很欣慰。”
“小主有所不知,前朝宫廷所有的暗卫都是流浪乞儿养的,皇上命人教我们武功,识文断字,他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。”
云破晓愣了愣,没吭声,转身离开了赵府。
到家时,苏引正在陪萧云
起下棋。
季小满怕苏引冻着,便拿了一件奢华的雪狐皮裘斗篷给她披着,裹得像一颗大粽子。
苏引因为这数日的征战瘦了许多,瞧着特别娇弱,裹在斗篷里小小一只我见犹怜。
这一老一少下棋十分惨烈,杀得腥风血雨的。
最后萧云起又因为一子之差输给苏引,脸上顿时冒出一团乌云,急忙护着面前一堆银子。
“无双,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未来公公?”
苏引可不管他生气,挑着眉道:“云木大师,您倚老卖老就不对了,有道是愿赌服输,您本就技不如我,还凶!”
“我要告诉晓儿你欺负我这老头子。”
“您居然说自己老?”苏引眼睛瞪成了铜铃,“您见过哪个老头长得您这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?”
萧云起被苏引这不显山露水的马屁拍得一愣,脸上乌云“嗖”一下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