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破晓来到西宫时，柳婵霜正在暖阁里弹琴，琴音清清冷冷的，透着几分落寞。

她知道吴庄南昭今天在平昭宫里设宴招待苏引，而她是被刻意排除在外的。

这种心境压根也没有人能懂，嫁给帝王，就得要忍受他的多情，他的朝秦暮楚。

云破晓的忽然出现，在柳婵霜的意料之中，也是意料之外。

毕竟，他和苏引分开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。

云破晓等到柳婵霜将这首曲子弹完了才出声：“柳姑娘，在下可是打扰你了？”

他没喊贵妃娘娘，也没自称微臣，倏然勾起了柳婵霜一些回忆。

她想起了最早来西蜀时，被云破晓关在军营地牢的时候，他让苏引去接近她，套话。

而最后，她本想用计同时除掉吴庄和云破晓两个人，谁知阴差阳错反倒给他解了咒。

这些前尘往事明明是去年发生的，却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，久到她对自己都感到陌生。

旋即，柳婵霜让宫娥把琴拿走，给云破晓泡了茶。

这才问他道：“大将军忽然来我这儿，应该不是聊天的吧？”

云破晓有些尴尬：“听说皇上在请无双吃饭，你不去作陪吗？一个人在这儿弹琴多无聊？”

“我不觉得无聊啊，弹琴也是修身养性嘛。”

“你就

不怕皇上有别的心思？”

柳婵霜一愣，抄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云破晓。

“大将军是不是糊涂了，皇上乃天子，可以娶三宫六院，对女人有心思不是很正常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云破晓顿时无言以对。

吴庄南昭还留着后位，那明显就是给苏引的。他可以娶她为后，让她母仪天下，何等殊荣？

而苏引要的所有他都给不起，他在这儿不甘心什么？

少顷，他又牵强地道：“无双酒量不好，万一喝醉了是会乱打人的，你不去看看吗？”

“皇上的武功不弱，无双不是对手，大将军且放心。”

柳婵霜看出了云破晓的心思，偏不随他意。

最后云破晓没辙，道：“柳姑娘，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找皇上商议，你要一同去吗？”

柳婵霜也实在想去平昭宫看看，就给了他台阶：“也可，我正好找无双说说话，那就一起吧。”

很快，两人一前一后从西宫出来，径直往平昭宫而去。

正走着，却见凤阙宫的步辇从前方过来，太后在上面昏昏欲睡，而溟邪紧跟在边上。

云破晓和溟邪对上，那定是狼烟四起，两人的目光都恨得能滴出血。

但很快，两人擦肩而过。

溟邪阴恻恻瞥了眼云破晓，而云破晓也用眼底余光

瞄了眼溟邪，旋即冷冷一笑。

“中常侍最近气色不太好呢，要注意身体。”

“大将军也要保重身体，免得连幻术都施展不了。”

旋即两人分开，谁也没理谁。

柳婵霜若有所思地看着云破晓，道：“中常侍好像认定你就是魔了，你可是被他瞧见过什么？”

云破晓暗示道：“柳姑娘，你不觉得这厮的言行举止与南晋的大祭司很相似么？”

“的确，这事儿我也觉得很奇怪。”

“你说中常侍有没有可能是大祭司夺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