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正殿前,十来个侍卫各拿着重达五十斤重的木板,满脸肃杀地站在庭院中。
地面上,以凌飞为首,趴着一排被扒得只剩下中衣的禁军,都是放水让云破晓和苏引见面的那些人。
他们的罪名是:因故意放水让云破晓进宫和苏引私会,犯了律例,每人罚一百大板,就地执行。
凌飞作为禁军大统领明知故犯,罪加一等,多打二十大板。
“打!”
吴庄南昭背着手站在他们跟前,冷冷一声令下,木板就雨点般落在禁军们的屁股上。
苏引被吴庄南昭强行要求站在屋檐下围观,她紧捂着眼睛,从指缝中看着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禁军们,很不好意思。
只知道会被连累这么惨,她就不见云破晓了。
不一会儿,所有人的眉间都挂着冷汗,洁白的中衣上也慢慢浸出了血迹,无一人幸免。
不过都还是硬气,没人哼一声,都趴在那儿一动不动。
苏引是罪魁祸首,她没好意思再看,偷偷想往屋内走。
“站住!”吴庄南昭仿佛长了眼睛似的,隔着人群都瞧见苏引偷摸着往屋内走,把她叫住了,“过来鼓掌。”
“皇,皇上,这不太好吧?”
苏引又讪讪折了回来,瞧着禁军们那惨不忍睹的屁股
,着实不好意思再雪上加霜。
吴庄南昭挑了挑眉,示意她赶紧的。
于是苏引轻轻拍了一下手掌,吴庄南昭显然十分不满意,眉峰扬得高高的。
“无双,你莫不是想替他们挨几十大板?尤其是凌大统领,他曾经可是你的教官呢。”
凌飞顿时激动地抬起头,满脸期待地看着苏引。
苏引忙别开头,热烈地鼓起掌来,“啪啪啪”拍得跟打鸡血似的。
直到一百大板打完,吴庄南昭才让她停下来,地上的禁军们一个个被打得奄奄一息。
凌飞最惨,被多打了二十大板,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。要不是武功厉害,估计都晕过去了。
吴庄南昭睨了眼苏引,幽道:“无双,知道连带责任是什么意思了么?再有下次,可不是几十大板这样简单。”
温柔的语气压不住字间的凌厉,这是警告。
苏引没吭声,低头看着拍得红肿的手,心里头很不是滋味。
她其实应该恨吴庄南昭的,可一想到她被卫秋成袭击时不顾一切的挡剑,又好像恨不起来。
少顷,苏引轻声道:“皇上,微臣可以退下了吗?”
吴庄南昭没理她,对侍卫们道:“来人,把他们都拖下去让太医看看,死不了的罚俸禄三个月。”
他一
顿,加重了语气:“都好生照顾着苏将军,谁再敢罔顾圣令,直接送去午门斩首示众。”
苏引一阵肝颤,狠狠剜了眼吴庄南昭,头也不回地回了正殿。
午门斩首?
哼,堂堂帝君为了这等破事儿也是够处心积虑的。
——哐!
苏引气急败坏地踹上了门,以此表示她无声的愤怒。
吴庄南昭遥遥看着紧闭的门扉,黑白分明的眼眸透着冷冷的,沉沉的光,尽显落寞。
明知道这样做很幼稚,明知道她不喜欢,却还是控制不住。
原来,嫉妒真的会让人面目全非。
蓦然一阵冷风袭来,脸上莫名落了几颗雨点子。
吴庄南昭抬起头,才瞧见天边不知何时阴霾了下来,还飘起了细雨,很小,却越发令人心烦意乱。
赵真小心翼翼道:“皇上,下雨了咱们先回宫吧?您身上的剑伤都还没好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