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洵浑浑噩噩睡了整整两天两夜,不停地说胡话,苏引从他的只言片语中,又了解到一些事儿。
寒戈离开过后,卫洵受不得刺激就疯了,后来是到北洛云游的无尘大师给他封印了部分记忆。
所以,卫娘说他犯病糊涂的时候,只需拍一下后脑勺。
倒不是他后脑勺有什么蹊跷,而是拍一下他人就清醒过来了。
当然这不是重点。
重点是无尘大师带着云破晓千里迢迢去北洛,其实并不是云游,而是去找卫珏逆天改命。
因为云破晓的命,生不逢时。
当卫洵嘴里断断续续冒出“生不逢时”四个字时,苏引想到了裕王曾经说的话。
他说:“大将军不愧是天生的将才,动物都能驯化。只可惜,这般天生的将才生不逢时……”
当时苏引还鄙视裕王说话说一半留一半,现在回想起来,他可能是真的不想说。
苏引惆怅万千,给卫洵掖了掖被子,起身从厢房走了出去。
一出门,便看到那日卫秋成被幻影一剑斩下脑袋的地方,虽然没什么血迹,但也一片狼藉。
想起卫洵说的那些,苏引觉得好心痛,明明是一代宗师,竟成了卫南安的傀儡到处制造杀戮。
他若在天有灵,定是恨及了这
样的自己吧?
是时候去找裕王聊聊了,他估摸着是知道些什么。
苏引径直来到东院找萧暮:“阿暮,带些小满做好的卷烟,跟我去一趟裕王府。”
萧暮一脸莫名:“将军怎么忽然要去裕王府了?”
“有些事想与裕王聊聊。”苏引一顿,又道:“哦对了,把给镇南王世子做的那个风筝也带上,送给裕王家的世子。”
“好。”
出门时,苏引还刻意交代季小满,暂时不要把卫娘被杀害的消息告诉卫洵。
他现在重新从阴影中走了一遭,任何刺激都受不得。
外面在下雨,沥沥淅淅的春雨,透着一股子泥土的腥气。
裕王府不远,苏引和萧暮是步行去的,两人撑着伞,一黑一白宛如锁魂的黑白无常。
苏引问萧暮:“阿暮,你的奇门遁甲术在哪儿学的啊?那般出神入化。”
“在元契跟一个仙道学的,师父是隐世之人,所以我直到离开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。”
“仙道?”苏引顿时呆若木鸡,“成了仙的老道士吗?”
萧暮抿嘴一笑,道:“不是啦,是师父道观的名字叫仙道,里面就他一个人,我便称他仙道。”
苏引忍俊不禁:“你师父他老人家还蛮潮流的。”
“咳,师
父不老,比我大三岁而已。”
苏引一愣,狐疑地看了眼俊逸的萧暮,问道:“你不会是用看障眼法才看着这般年轻吧?”
“属下不敢,今年二十有五,与主上同岁。”
提到同岁,苏引忽然想起,云破晓的生日似乎不远了,心里不由得更抑郁起来。
于是她道:“阿暮,咱们快走吧,去了裕王府还得回来处理奶奶的丧事呢。”
“嗯!”
……
裕王生平不好客,性子又淡漠,府邸前门可罗雀。
苏引和萧暮到时,他家的小世子正在门口哭闹,一个劲要去街上玩,丫鬟拉都拉不住。
小世子看到苏引过来愣了下,顿时破涕为笑:“哥哥,哥哥您来啦。嬷嬷,他是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