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绝做糖葫芦,那绝对是鸡飞狗跳惨绝人寰的,是魔族的大灾难。
为了让苏引心理上得到一些安慰,凌绝拒绝了魔焰来喷火,齐玲珑来帮忙,要亲自下厨。
光是点火,他就足足用了一个时辰,弄得灰头土脸,终于燃起了一点儿火星子。
但不巧来了一阵山风,把那点儿火星子也吹灭了,还被冒出来的一股烟儿呛得咳嗽。
苏引就坐在大门口等着,托着双腮,一边吃多余的山楂果,一边看凌绝做糖葫芦。
他忙得手忙脚乱,他还不停地安慰苏引:“无双你别急啊,马上就好了,很快的。”
苏引点点头,转头看着又缓缓西斜的太阳,忍不住眯起了眼。
这糖葫芦,做了貌似有一天一夜了吧?
眼下还在熬糖汁的阶段,要等吃上糖葫芦,怎么着得日上三竿吧?
太难了。
“嘶……”
苏引正思忖着,便听得凌绝一声闷哼,忙抬头一看,大概是手指沾着糖了,疼得龇牙咧嘴。
“烫着了吗?”
苏引放下山楂果,连忙走了过去,看到凌绝手上那几个惨不忍睹的大水泡,又心疼又无奈。
“哎呀,你怎么这样笨啊?”她拉过凌绝的手指吹了吹,“疼吗?
好了别做了,我不吃就是了。”
“无双,你是在心疼我吗?”
凌绝看着苏引那满眼的心疼,心里头五味陈杂。
她应该,是爱着他的吧?
他们在人族经历的日子,也应该是很幸福的吧?
苏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:“做个糖葫芦搞得跟打仗似的,我看你还是别做了。”
凌绝捏了捏苏引的脸蛋,柔声道:“没关系的,你去饭桌边等着,很快就好了。”
“那不要再烫着手了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
苏引坐回饭桌边,举目就看到了窗外靠在院墙边的齐玲珑,正满脸寒霜地望向她这边。
四目相接,仿佛电光火石,透着些硝烟。
齐玲珑这两天在熬那棵野山参,因为太补了,又是万年才长成,得熬制七天七夜才行。
她时常会来草屋,就为了看看凌绝。
凭着女人的直觉,苏引觉得齐玲珑应该喜欢凌绝,否则她不会对她那么大的敌意。
少顷,齐玲珑走了过来,站在窗边冷冷看着苏引:“你可知尊上当年是何等的威风?你居然让他做这种卑贱的活儿。”
苏引耸了耸肩,表示不知道。
不管凌绝当年何等威风,此时都在厨房里给她做糖葫芦。
再则,
她丝毫不觉得做糖葫芦是什么卑贱的活儿。
齐玲珑又道:“尊上曾是这世间的主宰,覆手便可灭了这世界。但当年他为了那个女人,用了整个魔族陪葬,你可知他有多爱她?这天下,还有哪个女人有那份殊荣?”
这话于苏引来说,好比是万箭穿心,因为现在她面对的不是爱她入骨的云破晓,是凌绝。
凌绝是不爱她的,他爱的是千年前那个妻子。
一旦凌绝回忆起前尘往事,她这个人族的妻子就是个可笑又可悲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