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喝点鸡汤吧。”
元帅府,阿冬端着鸡汤过来时,瞧着桌上的吃食一点没动,又让季小满撤了下去。
鸡汤煨得很香浓,一揭开汤盅的盖子,满屋都是香气。
苏引没理会阿冬,坐在门槛边望着院中开了的桂花树,眼圈红红的,还透着水汽。
凌绝离开好些天了,杳无音信,仿佛真就从她生命里消失了似的。
她甚至,都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。那一剑扎得很深,应该也需要很久才能恢复。
阿冬盛了一小碗鸡汤过来,蹲在了她面前:“公子,你都快四个月身孕了,你身子虚,若是不补一下,胎儿就不能健康成长。”
苏引鼻子一酸,眼泪就滚了出来:“可是我喝不下。”
“喝不下也要喝啊,为了孩子嘛。”
看到苏引哭,阿冬眼圈也红了,舀了一勺子鸡汤喂苏引,“公子,你这体质怀上孩子不易,千万不要任性。”
“嗯!”
苏引接过碗,看着里面倒影出的自己的样子,憔悴得都没人形了。
已经四个月了,一点儿都没显怀,的确是身子虚。
于是她捧着碗,屏住气一口气喝光了鸡汤,然而还没咽下去,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呕——”
鸡汤,连带着昨天勉强吃下的
一点蜜饯全都吐了出来,吐得苏引眼泪汪汪。
阿冬吓坏了,连忙扶住了她:“公子,您先进屋躺着吧,我给您看看身子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苏引拉起袖袍擦了擦唇角,吃力地站了起来,“我只是有点胸闷。”
阿冬把苏引扶上软塌,拉起她的手便开始把脉,的确也没大碍,就是身体太虚。
她吃不下东西,这样熬着肯定不行。
旋即,阿冬端了杯水给苏引漱口,才又道:“公子,您胃口这般不好,长此以往肯定不行,我去秦太医那边拿些补药回来,你且歇会儿。”
“阿暮呢,回来了吗?”
“早前便回来了,但不肯来见您。我都劝过他了,他就是不听,还计较您把大将军刺伤的事。”
凌绝和吴庄南昭打架一事并未传开,吴庄南昭用灵蛊把当天在场人的记忆全都抹去。
但萧暮和长风他们是瞒不住的,因为那夜里他们都目睹过,只是当时没出面罢了。
所以,苏引把凌绝刺伤一事,就成了他们心头的结。
这些天,长风和萧暮对苏引一直避而不见,即便是暮雨,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。
苏引明白,他们都在怪她,毕竟他们都是云破晓的人。
顿了顿,苏引又问:“有……他的消息了
吗?”
阿冬摇了摇头:“没,兴许是回魔族了吧。”
“回去了也好,他终究与人族是格格不入的,脾气也大,性子又执拗,在这儿大家都担惊受怕的。”
嘴上硬,但合上眼,苏引又一阵悲从中来,于是泪珠就顺着眼角不停地滚,一颗两颗……
她后悔刺那一剑,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。
阿冬心疼不已:“公子,您就别伤心了,兴许尊上不生气了,就又回来了呢?”
苏引没吭声,以凌绝那骄傲的心性,肯定不会再回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