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半个月过去,苏引的肉身虽然有灵蛊保护着,但精血在消耗,她脸上也开始透出死气沉沉。
阿冬在照顾她,没日没夜守着,看着她一点点憔悴下去,每天都哭得跟泪人儿似的。
苏引之前交代过她,如果她的肉身撑不住,就要生剖取子,所以她一直在宫中待着。
吴庄南昭回到寝殿时,阿冬正在用银针护着苏引的心脉,只要心脉那口气不散,她便不能算死亡。
看到吴庄南昭衣服的心口染了一片血,吓得慌忙站了起来:“皇上,您这是怎么了?”
吴庄南昭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,脚步都有些飘虚,走到床边坐下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阿冬不知道吴庄南昭在用心头血养寒玉镯,连忙问道:“皇上,您可是受伤了啊?”
“朕没事,无双今天怎样?”
其实不用问他心里也有数,无魂的身体,自然是一天天濒临死亡,没有别的可能。
阿冬咬着唇道:“再过些天,可能要给公子生剖取子了。”
吴庄南昭一愣,抿着唇没吭声,摆摆手让阿冬退下了。
他怔怔看着毫无声息的苏引,心如刀割。
生剖取子,就意味着她真正死了。
之前那
么多次命悬一线都挺过来,是因为她魂魄肉身都在,用禁术无论如何能留住性命。
而现在,她魂不知所归。
吴庄南昭又拿出寒玉镯,拉过苏引的手套了上去,而后便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。
苏引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了,他便用力地哈气,想要焐热她。
其实这寝殿下设置有热水通过,是暖阁,里面的气温虽然没有夏天那样高,但不冷。
“无双,朕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救你呢?托个梦告诉朕好不好,怎样才能救你?”
吴庄南昭伤心欲绝,星眸都是泪光,但一直没落下来。
他自责,也憎恨自己。
因为苏引是为了小殿下才变成这个样子。
吴庄南昭忽然间发现,自己既不是一个好皇帝,也不是一个好丈夫,好父亲,他一无是处。
“皇上?”
玄关外传来柳婵霜的喊声,很小声,深怕惊扰吴庄南昭似的。
其实她已经站好一阵子了,看着吴庄南昭一直握着苏引的手,心头百般不是滋味。
吴庄南昭神色一凛,忙将苏引的手放进被窝,又拉起斗篷罩住了心口那片血迹。
“雅儿,你怎么来了?”
柳婵霜看到吴庄南昭那苍白又憔悴的脸,
又生气又无奈,走过去道:“皇上,您日日夜夜守着无双,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啊。”
“朕没事。”吴庄南昭睨了她一眼,“朕已下旨让你不用待在静思殿,可搬回宫了?”
“嗯,搬回去了。臣妾方才看到黄历,才惊觉您已经许久没去西宫,便过来看看。”
平实的话语中,透着几分怨念和无奈。
自从苏引在平昭宫后,吴庄南昭从未去过西宫,想孩子就让萱姬和奶娘抱来平昭宫。
她的西宫,仿佛冷宫一样。
如今她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好,可吴庄南昭却从未叫她侍寝,日子过得清心寡欲。
这还是夫妻么?
这样如何延续血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