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绝!”
苏引从梦魇中醒来,人在西院的厢房里。身边站着季小满、阿冬,还有云宝和玄麒。
苏引幽幽看着她们几个,眉间的汗水如瀑布一般地滚落。黑漆漆的眼眸覆着一层水汽,她不知道自己在梦魇中哭了。
心好疼,好像碎了,连呼吸都疼。
季小满小心翼翼地问:“将军,您是被梦魇着了吗?居然七天七夜都不醒,吓死奴婢了。”
“……你是说,我在睡觉?”
阿冬跟着点了点头:“可不是呐,您说哄浔儿小姐睡觉,结果把自己给哄睡着了。谁知道您一睡就不醒,无论我们如何喊您都不醒。慕雨姐姐说您灵识没有异样,大家这才放心。”
睡了七天七夜?
难道那真的是个梦?
苏引疑惑地瞅着面前的两个人和两个动物,着实想不起她是因为哄浔儿睡觉而把自己哄睡了。
这是魇术,她被人用了魇术。
所以,外人看她是睡了七天七夜,实则这七天七夜,她在经历着非正常人能想象的东西。
可是,三界之中谁有本事来给她下魇术?
甚至,她被魇得醒不过来。
少顷,苏引一抬手:“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阿冬道:“将军,百里军
师回来了,还在东院与大总管聊天呐,您要去看看吗?”
“百里回来了?何时?”
“前些天就回来啦,还把阴司的通关文牒还给了您。”阿冬指了指床头的符箓。
“哦。”苏引蹙了蹙眉,遣退了阿冬她们。
她起身关上门后,又走到梳妆台边,脱下衣服背着镜子打量。
光洁的背白若凝脂,丝毫没有被乾坤印打过的痕迹,所以那真的是个梦吗?
不可能,若是梦,那也太真实了。
她记得梦里发生的点点滴滴,她被乾坤印打入幽海,然后又被凌绝所救,他还活着。
他跟她说,回不来了。
可是,这如果不是梦,为何乾坤印不在?
那种专门克制阴物的咒术,是根本没有办法解的。
苏引捏着眉心,疑惑不已:“到底哪儿出错了,为何完全想不起这梦魇前后的事?”
能让她魇在梦中的人,修为至少要和凌绝不相上下。
可这三界之中,还有谁与凌绝争锋?
少顷,苏引拿起床头的阴司通关文牒看了看,完完整整一张符箓,什么异样都没有。
她拈了个手决,将之前放在百里身上的追魂符箓召了回来。
看了看百里的行踪,他去了忘川河畔
,奈何桥,和一殿阎罗殿,随后就回来了。
并没有异样。
可是,苏引心头却慌得一比,总觉得是被抹去了一些什么事,让她无比的惶恐不安。
少顷,苏引又换上锦袍,快步流星地朝着东院走去。
在院门口时,就看到百里坐在凉亭里,正与萧暮在下棋,杀得那叫一个血雨腥风。
百里一袭白衣,眉间如画,又是曾经那仙风道骨的样子,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。
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身后看,百里霍然转头,看到来者是苏引,顿时莞尔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