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破晓被天尊叫到凌霄殿时，就已经猜到是因为苏引的事，心里头七上八下的。

天尊此时就站在庭院里，仰望着满天星辰愣神。

云破晓上前鞠了个礼：“爹爹，这么晚了您叫孩儿来做什么？”

“苏无双是怎么回事？”天尊转身看着云破晓，神色冷冷的，“那次你来凌霄殿问灵识的事，是在试探我？”

此时此刻，云破晓是不敢撒谎的，便一五一十说了苏引的事儿。

不过，他没说将苏引藏在了琉璃珠里。

天尊将信将疑：“你果真将她送回了大荒？她既然费尽千辛万苦出来，又如何甘心回去？”

“爹爹放心，无双她很听话，一定不会乱来的。”

“听说你不但给她赐姓，还赐了字？区区一缕灵识，值得你费这么大心思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有道是“知子莫若父”，云破晓是什么样的人，天尊心里自然有数，否则他也不会这般疼爱他。

云破晓有云汐的格局和大气，知书达理。而这些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很善良。

身为天尊，一定要有颗悲悯天下的心。

不过天尊自己并没有悲悯天下的心，他统治的时候三界很乱，不得不用武力镇压。

也所以，云破晓这些优点，在他眼中就难能可贵。

这些东西，擎辰从不具备

。他从小就活在万丈光芒里，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子。

看云破晓闷不吭声，天尊便知道他一定没有把苏引送走。

这是云破晓生平第一次阳奉阴违，天尊很意外。

他问道：“晓儿，你把她藏在哪儿了？”

云破晓知道瞒不过天尊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：“爹爹，无双真的没有坏心，她已经不打算轮回转世，只是陪在孩儿身边，请爹爹答应可好？”

“你啊……”

天尊睨着云破晓那棱角分明的脸，心头五味陈杂。

在天族，他还只是个少年，已经生得玉树临风。他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尊贵，是云汐带给他的。

但今朝天后的话，刺到了天尊内心深处一直不敢面对的东西：云汐是魔。

——是的，云汐是魔。

当初她用琉璃珠做定情信物时，天尊就知道了。

因为琉璃珠是魔族圣女才有的珠子，相当于护身符。

可当时他爱得很深，就不愿意放手，便一错再错下去。

后来云汐怀上云破晓的时候，魔气就控制不住了。

为了不让天尊发现她是魔，就一直服用压制魔性的药，这种药损心脉。

也所以，云汐的肉身承受不了，在生下云破晓过后就大病一场，此后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。

天尊下凡渡劫，神力都被封印着的，对此

也无能为力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。

他知道魔族的人死去过后能重生，在这之前没人能阻止。

一直到死，云汐都没有告诉天尊真相，甚至还骗他去了奈何桥，喝下孟婆汤，装着去轮回转世。

其实，魔族不用轮回。

此时看到云破晓酷似云汐的脸，和她一样的心性，天尊又想起了当年和云汐在一起的日子。

真的很快乐。

许久，他轻叹道：“晓儿，你跟爹爹过来。”

“是！”

天尊将云破晓带到了观星台的轮回境前，咬破指尖用血结了个符印，覆手打在了上面。

“你且仔细看看，苏无双若轮回转世会发生什么事。爹爹希望你明白，有些事并不是你努力，就能成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