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幽之下,幽冥殿中。
苏引躺在软塌上,一副我自知无药可医,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死亡,大家不用可怜我的样子。
鬼医在给她搭脉探灵,眉头一会儿紧拧着,一会儿舒展,一会儿又若有所思。
少顷,鬼医松了口气,道:“吾王,您体内的吞灵符虽然未解,但有一股强大的灵脉护着您的心脉,这吞灵符暂时奈何不得。”
“心脉?”苏引轻叹一声,怅然若失地道:“本王心都没了,护着心脉有何用?”
“吾王,您的心没了,但却有一簇强大的魂火养着您的心脉,令心脉不至于枯竭。”
“……魂火?”
苏引下意识摸了一下心口,才发现心脏的位置居然有些暖暖的。
她自己是没有魂火的,早在云破晓第九十九世将她千刀万剐过后,她便不能轮回,自然也生不出魂火。
那这魂火谁的?
还有,护着她心脉的灵脉又是谁的?
鬼医用指尖一路将苏引的灵脉探了一遍,肯定地道:“吾王,这一簇魂火是魔尊的。”
“他?哼~”苏引冷呲一声,“心是他剜的,他给本王一簇魂火有什么屁用?”
魂火就是活人的顶上三花,所以若单单是看魂火,根
本分不清这是谁的魂火。
不过,凌绝的魂火不同,他是上古天魔,魂火是纯金色鬼医一眼就看出来了。
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引,道:“吾王,您与魔尊殿下……可是还在相互纠缠着?”
“哼,本王与他老死不相往来,怎么可能在纠缠下去?”
“哦?”鬼医蹙了蹙眉,又拉过苏引的手细细地把了把脉,“所以,您在人族与人私通了?”
苏引狐疑地看着鬼巫:“私通?本王看起来像是那种随随便便与人私通的人吗?”
“那就奇了怪了。”
鬼医一手搭着苏引的脉搏,一手捏着眉心幽道:“您这明明是喜脉啊,难道微臣弄错了?”
“喜,喜脉?”
苏引一怔,下意识摸了下小腹,倏然想起在人族与吴庄南昭道别时,她喝了不少酒。
后来被魔焰接去魔族,然后……
那两天她虽然醉得很厉害,但那翻云覆雨的滋味却是记忆犹新。
莫非就是那一次,就?
凌绝这么强的么?
苏引回过神来后,心里头顿时一阵激动,她一个靠修行长出血肉之躯的孤魂野鬼,居然怀孕了。
所以,什么九界祸世的,不过是空穴来风。
苏引平静下来,淡淡问道
:“那本王这脉象可平稳?”
“吾王有灵脉护体,暂时没什么异样。但还是要尽早找到破解吞灵符的办法,若不然胎儿生长时,恐怕就要吞噬胎儿的灵力。”
“可是,这吞灵符连仙尊都能祸害,何况是本王。罢了,你且回去吧,本王再想办法。”
“那微臣给吾王开一些养胎的方子。”
“嗯!”
鬼医走后,苏引从怀中拿出了临行前,暮雨给她的那支琉璃簪,晶莹剔透的琉璃珠里,是一滴殷红的血。
她想起了那夜里忽然被凌绝打晕,过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谁成想,那夜里他放了一簇魂火在她心头,还凝了一股灵脉在她体内护着心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