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后来呢,后来呢?”
天下缺一门的勾栏里,坐着一个戴着帷帽,坐姿十分厂里厂气的说书人。
正说到魔尊去祭献不周山时,她就卡顿了,把四周听书的人急得不断地朝她扔银子。
她拂袖将银子卷入袖中,又伸了一只手出去:“茶!”
边上狗腿的客人连忙递了一杯茶,笑问道:“公子,那后来呢,你倒是快说啊?”
“对啊对啊,咱们正听着有劲呢。”
“诸位,稍安勿躁,容在下喝口茶。”
缓缓掀开的帷帽下,其实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,此时正偷着笑。
一直到把一杯茶喝完,她才又道:“后来呢,这血族王子可能忽然良心发现,竟先魔尊一步冲向了不周山。”
“啊?他那么冥顽不灵的一个人,怎么就顿悟了呢?好奇怪啊,难道没有受到什么启发?”
“对啊对啊,一般执念太深的人,没有经历过大悲大喜是学不会成长的。”
说书人摆了摆手:“都叫你们稍安勿躁了,急什么急啊?听书难道不铺垫一下的吗?”
有个客人很不悦地道:“你这都铺垫了一年了也没说完,我们银子花了一大把,你也没说到重点,何时是个头啊?”
“哎呀别
急嘛,话本不都是这样写的吗?咱们要烘托,要铺垫,才能呈现精彩完美的剧情嘛。”
说书人顿了顿,才又道:“其实吧,这血族王子压根也没想过毁灭三界,他不过是想要一席容身之地,供他的子民生存罢了。所以,在听说不周山倒,三界要覆灭的时候,便动了恻隐之心。我寻思,他那一瞬间,胸怀一定是很伟大的。”
“我看,那血族王子是对那位天地共主动了恻隐之心吧?”
大门口,走进来一个身板修长挺拔但奇丑无比的男子,虽然一身布衣,但是气势却不俗。
除了那张脸!
说书人抬头一看,嘿嘿讪笑了两声,道:“公子,一杯茶五两银子,没有的话,还请边上站着听。”
男子没有那银子,掏出了一块写着“曌”字的令牌,斜睨向说书人:“够了么?”
“咳!公子听书就听书,不要发表任何带有个人情绪的言论,尤其是关乎个人感情问题的哈。”
“哼!”
紧接着,说书人换了个姿势跷二郎腿,越发的厂里厂气。
她幽道:“血族王子跟魔尊约定,他去封印不周山的结界,但魔族却要收留他的族人,魔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。”
于是,
四周的听书人又议论纷纷:“唔,如此一想,这血族王子还是蛮伟大的呢。”
“可不是,他自始至终都是在为自己的族人打算。”
“哎,虽然大错,但用自己护着了不周山,也是功过相抵了吧?”
“对对,功过相抵!”
说书人莞尔一笑,道:“大家认为他这算功过相抵吗?”
“算是吧,毕竟他也知道错了,还在临死前将制造的杀戮尽力避免到最小。”
“死都死了,也没什么好议论的了吧?”
于是,说书人又问:“那,如若有人为这血族王子修建宫观,诸位会去供奉吗?”
“这必须要去供奉一下的,毕竟他保住了三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