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时吟骤然吐血,又骤然从自己眼前莫名消失,古瑟就那样僵木了,如木头般的僵硬,痴痴呆呆的盯着自己抓时吟却没有抓留住的手,半晌没有回神。
榻上被子血浸湿了一团,那血还是那样惊心耀眼,那么的鲜明真实,还沾了古瑟一身一手。
可,人却那么突然,那么于自己眼前那么不真实的消失消散了。
甚至……生死不料!
“砰噔!”
房间的门被人蓦然推撞开,叶纷没头没脑冲到屋中,看到古瑟僵痴呆呆颓然的坐榻上,猛然僵住脚步,看他那样像是被感染一般,不明所以的望着他莫名呆了一阵,视线缓落到那榻上的血时,心口莫名一滞,无来由的呼吸不畅。
他打量了两眼那血,又打量了灵魂出了窍、失魂落魄模样的古瑟一两眼,扫量着他身上的血,全然没缓过神来。
“老,王,王爷他人呢?”
好一阵,叶纷干巴巴的吞了口口水,木然问了句,缓走了榻边去,站了床榻前,等着灵魂出窍的古瑟回答。
明明很近,古瑟却感觉那声音仿似缥缈远远的传至他耳里,他方浅浅回神,僵硬的扭头抬起眉目瞧了许叶纷,然后又僵硬的缓扭头,视线缓落了自己沾满血的手上,后木讷的缓然无力的垂放下自己手,始终空洞的视线落了自己面前榻上的血滩。
良久。
“王爷他……消失了!”
自始至终,古瑟都跟个僵硬的木头般,动得僵硬,话也回的僵硬,没有注入丝毫灵魂般。
一大清早蓦然听到这小公子唤自己,自己都未曾醒,衣衫都未曾穿好,抱着东西一路穿衣一路急奔过来,他却告诉自己……自己老大消失了?
朗朗青天白日,他跟自己说……自己老大就这么消失了?
留下一团惊心动魄的血迹,就那么消失?
谁信啊?
可是事实就,他家老大,确实不在房间,莫名的不在房间,一大清早!
而这小公子却是跟见了鬼魅般,被吓得灵魂出了窍般的失魂落魄,眼神空洞,跟个木头人没什么区别,看不出在撒谎。
然,这样的事,又叫他如何而信?
叶修四下扫了眼,确定他家老大不在,眉缓缓蹙紧了来,眼神亦变得犀厉。
盯着始终失神僵木的古瑟。
片刻。
“铮……!”
骤然,叶纷抽了腰间的剑架了古瑟脖颈上,那冰凉锋利的剑刃就触在古瑟白皙的皮肤上,只进一毫,便可见血。
“给你一次机会,说,王爷在何处?”
叶纷瞬息变了脸,周身寒气逼人,冷冷的逼问。
这会儿了,古瑟都跟魂未着体般的麻木僵硬。
他茫然僵硬的扭头,木讷的缓抬起眼皮,抬头无神的望了眼叶纷,视线低头落了自己脖颈的剑刃上。
半晌,低垂着眉目方失神的道了句。
“不知道。”
他的心空了,莫名就落空空的,随着那小王爷于自己面前骤然消失,骤然就空了。
明明刚才还能感觉到难受哽咽,这会儿……仿心都不在了,所有都似失去了知觉。
自己除了剩下个躯壳,好像什么都不在了,随着那小王爷一起丢失了。
叶纷架古瑟脖颈的剑无由一抖,眸色又沉敛了几分。
神色不像在撒谎,可,人就在他面前不见的,他脱不了干系!
微走神片刻,叶纷剑又近了几分,剑刃锋利,入了丝皮肉,古瑟白皙如瓷的脖颈瞬息溢了丝血液来。
“你可知,此乃诛九族之大罪?若是说不出王爷的去处,便不是你所为,你,也脱不了干系!——你想被诛九族?”
古瑟始终瘫坐榻上的僵木神色,尽管他这样说,他也丝毫没有神色波动。
叶纷就那样望着他跟被抽了灵魂似的,好一会都不曾答他,以为他不会答时。
“杀了王爷于我有什么好处?……我为何要杀他?王爷处处庇护于我,我有何理由杀他?”
古瑟垂着眉目,眼神空洞,话语静得没有一丝丝波澜,像是只为了回答而回答。
他能听出叶纷的话意,无非就是想说自己杀人了呗。
古瑟死寂般的说完这些话,他方缓抬起眉目,望向叶纷。
“我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,也无法告知王爷的去处……”
说着,黯然的眸色盯了自己沾满血的双手上,时吟难受吐血消失的场景又突然历历在目。
“你可以抓我入牢,但那之前,我必须去做一件事,事情做完,我自送你处置!”
话语说完,古瑟抬起转落叶纷面上的目光变得坚定毅然。
叶纷稍有失神,盯着他笃定毅然的神色,略有迟疑。
微眯眸盯了会儿古瑟。
“凭何信你不会逃?”
“王爷穿心之箭是当朝昭雅公主所为,这一箭,王爷不忍讨回,古某,愿为代劳!”
古瑟瞬息接了话,言语失意,说着,眸色瞬息沉敛犀利了几分。
闻言,叶纷眸色微艳,难掩惊异,拿剑架古瑟脖颈的手无形颤了下,那刃又入了丝肌肤,血液即顺着雪白的剑刃缓缓流开来,滴落了古瑟雪白的衣襟上。
尽管如此古瑟都不曾感觉痛般,仰头定定的注视着叶纷,等他回答。
叶纷忽有些麻木愣神。
须臾。
叶纷又敛了几丝眉目,复杂的视线盯着古瑟。
“谁跟你说,那箭羽,是当今昭雅公主所为?这般话,谁信?可知……污蔑皇族,何种死法?”
这话,叶纷加了几许要挟危险。
闻言,古瑟反倒坦然,瞄了眼架他脖颈的剑刃,此时亦感觉到了那破血之疼,微敛蹙了下眉头,无谓道。
“我敬你是王爷身边之人,才让你如此放肆,你以为……你这东西,及国威律法,便能压住我?”
“罪无可证,你,又凭甚定罪于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