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婆子暗自苦笑着。
或许,她当真是老糊涂了。
儿孙自有儿孙福,何必操那么多心?
他爱怎样,就怎样吧。
她长长的叹了口气:“罢了,你起来吧。你爹的身子,也不太中用,你的弟弟,一个油滑,一个体弱,你如今,可是咱李家的顶梁柱,我哪里敢打你呢?”
李明怀脸色一变,将头顶在地上,诚惶诚恐道:“都是孙儿不孝,惹奶奶生气了。”
“哼,跟你这个蠢货,我有什么好生气的?”她深深的看了李明怀一眼,“不过,老大,你真不想知道,那银丁香到底是谁给她的?”
王秋兰身子一紧,望着李明怀,一脸的哀泣无助。
李明怀用安慰的眼神看着她,一脸坚定:“奶,这是秋兰她娘留给她的,不用再问了。”
林婆子默然,半晌,又长叹一声:“既然你决定了,我也没必要再问。”
说完,她将那对银丁香仍到李明怀跟前,捧着那一捧铜钱走了,走到门口,又回过头来说道:“你记好了,这是你自己决定的,将来可别后悔。”
明秀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总觉得有些不明白。
林婆子表面粗蛮,实则内里精明。
她如此提防王氏跟丁家
的关系,肯定有她的道理。
在她看来,王秋兰也在努力隐瞒着什么事情。
先前,看李明怀那模样,似乎也有些怀疑妻子。
只是,因为王秋兰撞墙自尽的行为,他心神大乱,心生愧疚,这才顶着不孝的恶名,顶撞在李家向来说一不二的林婆子。
自己这位大嫂,还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弱呢。
明秀摇摇头,走了出来。
一出门,她就看到院门口有个大脑袋,正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。
她走过去问道:“大头,找我吗?”
大头神神秘秘的朝她招了招手,将她带到一旁,悄声说道:“金元宝走啦。”
“走啦?”
大头点点头,笑说道:“你不是叫我时不时的朝他家屋顶上丢石头,学夜猫子叫,吓唬他吗?今天天刚亮,我又去了,刚到附近,就看见他背着包袱出了门,还跟邻居们告别,说是要出远门。我觉得奇怪,就跟着他出了村,结果,他没往镇上走,反倒去了丁家村。”
丁家村?
明秀眼前一亮。
王秋兰今天也去了丁家村呢。
怎么这么巧?
她拍拍大头的肩膀:“干得不错呀,大头。后来呢?”
“后来呀,金元宝鬼鬼崇崇的
,从后门进了丁长顺家,我就守在那儿,看他什么时候出来。”
丁长顺?
那不是丁姨妈的独子,王秋兰的表哥吗?
他跟金家一不沾亲,二不带故的,金元宝离家前,去找他做什么?
对了,金元宝素来手脚不干净,家里的东西,会不会是他偷了?
大头接着说道:“我在那里等了半个时辰,才看见丁长顺将他送了出来,两人勾肩搭背,说说笑笑,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。我又跟了金元宝一段路,见他上了一辆去镇上的牛车,这才回头。”
“他没来咱们村?”明秀一脸疑惑。
“没有啊,”大头皱起眉头,跟个小老头儿似的。
明秀想了想,又道:“有没有可能,他从丁家的偏门出去,悄悄上咱们村绕一圈儿,再转回丁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