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问我,怎么都不帮她照看一下秋兰,她这话,真是问得我良心不安。”丁姨妈拉起王秋兰的手,关切的说道:“这不,姨妈就算心里再难过,也得过来一趟,看看你在李家过得怎么样。”
明秀见丁姨妈一番对话,就让王秋兰忘了她以前的冷漠,还露出一脸感动,不由得心生佩服。
怪不得人家能穿绸戴银,这心计,这手段,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。
“多谢姨妈关心,我一直很好。”
丁姨妈上下打量了王秋兰几眼,嗔怪道:“傻孩子,你莫要哄我。上次你去看我,就穿的半新不旧,我还道你连件出门见客的新衣裳都没有。再看看你身上这件衣裳,补丁连着补丁,竟连我们家的穷佃户都不如。”
王秋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粗糙的补丁衣裳,再看看丁姨妈身上柔软漂亮的绸裙,搓了搓手,不自在的说道:“在家干活,不都穿这些旧衣裳?”
林婆子冷冷的声音,突然从王秋兰身后响起来 “庄户人家天天干活,不穿这些,难道还跟城里人一样,天天穿绸衫?哪家也这么破费的。”
咦,奶什么时候起来了?
明秀连忙去后院给奶打洗脸水。
这边,林婆子脸色不善的瞪了丁姨妈一眼,转头
骂王秋兰:“客人来了,一不知道请屋里坐,二不知道上茶,个没用的东西,养你又有什么用?”
王秋兰被骂得缩了头。
刚才一看见丁姨妈,她就只顾着高兴,只顾着同姨妈亲热,竟然连礼数都忘了……
正要请丁姨妈进堂屋落座,就见她已经拉长脸,梗着脖子朝林婆子发问:“林婆子,我跟秋兰许久不见,多说几句话,怎么就惹到你啦?我家秋兰又漂亮又能干,怎么在你嘴里,就成了个没用的东西?你别仗着你长了张老脸,就可以欺负她!我告诉你,我们秋兰也是有娘家人的,你想欺负她,门都没有!”
王秋兰吓得脸色一变。
林婆子在李家,那是说一不二的老祖宗,谁敢跟她顶嘴?
忙拉了拉丁姨妈的袖子:“姨妈快别说了,本就是我做错了,奶教训得对。”
丁姨妈丢给王秋兰一个别怕,有我在的眼神,将她扯到身后,朝林婆子摆出一副娘家人护犊子模样来:“林婆子,以前我是不知道,如今知道你从来没拿我家秋兰当人看过,我就得替这孩子讨个公道。”
“我刚才上上下下打听了一圈,人家都说你把我家秋兰当牛马使唤,非打即骂,还不给饭吃。就是我家的牛马,也没这么糟贱的。你个
满肚黑心肠黑心肝的黑心婆子,你的心肝比砒霜还要毒!”
丁姨妈的尖声大骂声,将几个打门前路边的村民招了过来。后院的明秀听出不对,顾不得打洗脸水,忙又出来了。
发现来人多起来了,丁姨妈叫嚷得更来劲了:“我家秋兰在娘家的时候,长跟花儿一样又漂亮,不知道多招人喜欢。你们看看,她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啦?全身上下,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有,皮子晒黑了,手也磨粗了。哎呀呀,我那苦命的姐姐,要是看见秋兰这副模样,还不知要哭成什么样子哟!”
这话说得王秋兰心中一酸,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了。
林婆子冷眼看着她做张做致,大吵大闹,心里有些搞不清,这丁家婆娘到底想干嘛。
若说她是真心来为侄女儿撑腰,林婆子是绝计不信的。
先不提她十年来没有过问过王秋兰一句,心里从未将王秋兰当回事儿。只说她这一上门就辱骂长辈的做法,走到哪里都不占理,对王秋兰就更不是什么好事儿。
她如今闹得越痛快,王秋兰回头铁定就越遭罪。
若是个真心为侄女着想的,就应该软硬兼施,逼林婆子看在她的面子上,善待王秋兰。而不是将事情往大里闹,闹到无法收场,吃亏的
还不是她侄女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