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家和吴家已经势同水火,没有缓解的余地,除了把天蚕丝生意做好,扩大李家的势力之外,他们李家没别的路可走了。
再说,李家扯了刘家这张虎皮当大旗,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。
毕竟,再给吴家几个胆子,他们也不敢去惹刘家。
李青龙想到这点,愁眉总算散开了。
正要回屋吃饭,远处又来了一群卖茧的人,明秀便让二爷去后院喊人吃饭,她跟李青龙在这儿收茧。
来的是五六个壮年汉子。
李青龙轻轻讶异了一下。
来卖茧的一般都是婆娘,毕竟,碰上讲价的时候,大老爷们也不好为了那么一个两个铜子儿跟人争论。
不过来者都是客,李青龙热情的招呼道:“几位兄弟,来卖茧的吧?”
为首一个穿灰色短衫,打着绑腿,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把筐子卸到红漆方桌上,抬袖抹去满头汗珠,好像被这燥热的天气热得有些心浮气燥:“不卖茧,我们能大热天的赶过来?你就是李郎中吧?快点给我过称,卖完茧,我还要赶紧回去呢。”
他身后几位庄稼汉子也挨个摘下筐子,放到桌前,一叠声的骂这天气热,又催着快些过称。
见这几位都
是顶着大太阳远道而来的,李青龙连忙端上凉茶:“兄弟们辛苦了,先喝碗凉茶解解渴,马上给你们过称。”
明秀拖过那络腮胡汉子的筐子,翻看了一下,发现天蚕茧成色还不错,再拎起来过下称,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。
她过手的天蚕茧多了,看上一眼,便知道大概的重量。
像这样大半筐天蚕茧,一般只有一斤左右。
可这筐茧却有两斤多重。
她皱起眉头,捏起一粒茧细细看过,又对着日光照了又照,眼角余光发现端着碗大口灌凉茶的汉子们,见她检查得这么仔细,眼神都有些闪烁。
呵,果然有鬼。
那络腮胡汉子生怕明秀看出些什么来,丢下碗,骂骂咧咧道:“不是说你们李家收茧最厚道?怎么别人家的只看两眼就收了,我们的茧却要查这么久?莫非见我们远道来的,欺欠我们不成?”
“这位兄弟,我们李家做生意最是童叟无欺,不管是同村的,还是外乡的,我们都一视同仁,绝不欺负谁。”李青龙温声安抚着,见几人都有些焦燥,亲自拖过筐子看了看,发现成色都不错,便催秀秀道:“快给几位大哥过下称。”
明秀沉着脸,将五六只筐子都拎起来
称了一遍,无一例外,重量全都不对劲儿。
她将筐子一推,拿眼看那络腮胡:“这位大哥,你们的天蚕茧是不是淋过雨的?”
络腮胡眼神微闪,大怒道:“小丫头,你别胡说八道!最近又没下雨,哪里来的淋过雨的天蚕茧?”
他身后的庄稼汉子也纷纷嚷叫起来:“就是,我们的天蚕茧好好的,哪里淋过雨?你们李家是不是看我们面生,故意欺负我们?”
李青龙深知明秀已经不是以前那等胡闹的性子,她既然这么说了,这些人的天蚕茧就定然有问题,便道:“几位大哥不要急,有没有淋过雨,咱们仔细看看便知道了。”
明秀抓起一颗茧,用力捏了捏,给众人看她手心里湿湿的水迹:“你们自己看,外面是晾干了,但里头还是有水。我收的天蚕茧多了去了,像这样大半筐,顶天了也就一斤多点,你们这个却有两斤多。”
这些人是想让李家当冤大头吧?
李青龙立刻变了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