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观村民议论纷纷:“原来是这样啊。毛婆子做了这种事,也怪不得李郎中不肯救她。”
“就是,换了我,我只怕还巴不得她早点死呢。”
“对了,后来是怎么回事?李小珍,你快说呀。”
往日温和的李郎中,此时罕见的冷淡,显然是被某人气得不轻。只见他深深的看了李小珍一眼,答道:“小珍当日并未在场,她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。”
“原来小珍当时不在场啊。”
明秀讥笑道:“是啊,当时根本不在场的人,却把事情说得有模有样,跟真的一样,真是好本事啊。”
李小珍低下头,泫然欲泣:“我当时也在的,只是,我看见捕头来了,心里害怕,不敢上前,只敢躲在旁边听着。”
“哈哈,小姑娘家家的,胆子小点也正常。”一个大爷慈祥地看着李小珍说道。
“没错。那些没头没脑,横冲直撞的,才是真的不懂事呢。”
李小珍长相可爱,又极会做人,在村里是很得人心的,很多人都开口安慰她起来。
明秀眯眼看着李小珍,微微一笑:“你躲得远,只怕没听清当时是怎么回事。说不定,就听错了什么。比如说,你奶奶根本没有被张捕头威胁,她是收了吴家的
银子,特意过来诬陷我们一家的。”
“啊?怎么可能?不会的不会的!”李小珍一脸惶恐,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,“秀秀,青龙叔,我奶跟大奶奶平日再怎么吵架,那也是亲妯娌,是至亲的一家人,不至于为了一点银子就做这种事。她真的是胆子小,被张捕头威逼之下,才做了糊涂事。”
说着说着,她扑通一声跪下,朝明秀和李郎中“砰砰”磕起头来:“我替我奶赔罪了。青龙叔,请您看在奶奶年纪大了,糊涂了的份上,原谅她一时之错吧。”
李郎中沉着脸不作声。
明秀看着李小珍,一脸佩服。
这小丫头一张嘴倒是厉害,都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了。
被她这么一说,毛婆子从贪财做伪证,变成了在捕头大人的威逼之下,不得不作伪证。
这两者的严重性,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前者是不可饶恕的。后者嘛,总会有某些自许宽容大度的人,觉得只要好好道歉了,你就必须原谅,否则,就是你的不对了。
果然,她很快便听见有人说:“李郎中,你婶子应当是迫不得已才做了错事,你是个晚辈,就别跟她计较了吧?”
明秀眉头一挑。
呵,晚辈就活该被长辈欺压吗?
李青龙将脸撇向一边,没理会。
倒也有还算明理的,反驳刚才那人:“呵,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?换到你自个儿身上试试?看你还说得出来这话不?”
“娘,小珍说的是真的吗?”问这话的是毛婆子的二儿子,李青桥。他今年三十多岁,浓眉大眼,黝黑的脸膛上长着密密麻麻的麻子,那是幼时出水痘留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