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解释道：“你小孩子家家的，不懂

这事儿的可怕。老妻少夫这种事，对女人来说就是灾难。在你二八年华的好时候，丈夫还只是个小孩子，这样一来，你与其说是给他当妻子，不如说是他当老妈子。等他长大知事了，你已年老色衰，他哪里还会拿正眼看你？”

说着说着，柳氏咬牙切齿起来：”你爹和你奶奶也真是，这种毁人一辈子的亲事，他们也能闭着眼睛答应？也忒心狠了些！可怜的小珍啊，你生得如花似玉，又聪明伶俐，不比大户人家的小姐差半分，怎么偏偏命苦，摊上这种没良心的爹爹哟？”

柳氏抹着泪，不禁回忆起久远之前的事来。她捂住遍布可怕疤痕的左脸，自责道 ： “说起来全怪娘，要不是娘当初……，依你的容貌和聪慧，如今只怕已……唉！算了，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？”

李小珍听得一头雾水：“娘，你在说什么呢？”

柳氏摇摇头，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。她想了想，问向李小珍：“你真的看上顾三郎了？”

李小珍脸上一红，垂头不语。

柳氏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，知道女儿动了痴心，不由感慨竟生了个傻女儿。

她长叹口气，苦口婆心地劝道：“顾三郎的人才品性，自然是顶顶好的，女儿你眼光不错。尤其是，他最近好

像转运了，手头宽裕了，连下人都用了起来。听说，附近不少人都想把女儿嫁给他……”

“什么！”李小珍急冲冲问道：“哪个不要脸的打我顾大哥主意？是村东的春香，还是村尾的小翠？”

柳氏见着女儿这副模样，不禁头疼起来：“你呀，你看看你这副模样，哪里像个女孩儿？只要提到那个顾三郎，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，这可怎么是好？”

李小珍回过神来，也知道刚才说错话了。她连忙低头认错：“娘，我知道错了，我以后不会这样了。”

柳氏缓和了语气，说道：“小珍，我冷眼看了那顾三郎许久，觉得他人再好，却有一点不好，那就性子太冷，对女子太过无情。咱们这附近，喜欢他的姑娘可不少，我却从没见他对哪个有过好脸色。”

“你年纪小不懂事，只看他长得好，就一心想要嫁给他，却不知道，嫁给那种冷冰冰的人，就像一辈子捂着块冷冰冰的石头，一点儿意思都没有。咱们女人家，就该找个家资丰厚，又知道疼女人的男人。当然，最好还是要当个正头娘子，这样生下来的孩子，才不至于受委屈。”

李小珍将脸撇到一边，很不服气：“娘，顾大哥才不是无情的人，他好得很。再说，他便真是块石头，我也

坚信，只要我真心相待，时日一久，总能够将他捂暖了！”

柳氏没料到女儿竟然固执到了这个地步，她又急又悔：“都怪我平日太宠你，将你给宠坏了。哎，你对他再用心，也不过是落花有意，流水无情罢了。傻孩子，你听娘的劝，赶紧把心收回来吧，娘不会害你的。”

李小珍一脸倔强：“总有一天，顾大哥会知道我对他一片心意的。”

柳氏急了：“问题是，你哪有那么多时间等到那一天？你眼看就要十五了，也该说亲了。你奶奶和你爹能一直等着？”

李小珍正担心此事，闻言脸色一白，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她抓住柳氏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：“娘，除了顾大哥，我谁也不嫁。求求您帮帮我吧。”

柳氏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女儿，却抵不过她倔强的眼泪，心疼地摸摸她的脸：“你这个傻孩子，可真是……行，娘想想办法，尽量将你的亲事往后拖一拖，看能不能拖上半年。但是，你得答应娘，最多只有半年！到时候，不管成不成，你都得收了心思，为你的终身大事好好打算，知道吗？”

李小珍忙收了眼泪，破涕为笑：“谢谢娘，娘对我最好了。”

柳氏疼爱地摸摸女儿的脑袋：“累了吧？早点去睡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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