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家天没亮就热闹了起来,明秀是最后一个起床的,等她穿戴整齐出来时,林婆子手上正拧着一只肥硕的大公鸡,在给李明海吩咐着事情。
见家里的小祖宗起床了,林婆子忙道:“秀秀,今天怎么穿这种粗布麻衣啊,家里要来贵客,你该像昨晚上那样好好打扮下。”
“奶,不急的,吃了早饭再换。”明秀猜想温玉公子没那么早过来。
“行吧,吃完饭后,你们都回房去换套干净的袍子出来,别一个个整得邋里邋遢。”
林婆子平时不在意儿孙们的穿着,穿着破旧打着补丁的衣服也不介意,反正乡下农家的人都是这么穿,可今日家里要迎接贵客,不能穿得太差太脏,这样会显得不礼貌,会怠慢客人。
“秀秀,刚刚我让风七去山上猎兔子了,回头让你姐和嫂子将菜都准备好,中午你抽空去炒菜,你炒的菜更好吃些。”
明秀点头:“行。”
对门的婆子过来串门,见李家今日杀鸡杀鸭,一家子忙碌得很,有点好奇:“林婆子,今天你们家里什么喜事啊?”
“稍后三郎的朋友要来家里玩,京城来的大户人家的公子,我们也不清楚具体的来头,三郎让我们帮忙准备下午饭。”林婆子的这
套说辞刚和顾长林商议过,也传达到了所有李家人嘴里,让他们不要泄露口风。
“哦。”一听京城来的公子,方婆子也不多问了,当即跟她说起今日来的正事:“林婆子,现在有空吗,跟你说点事。”
“说吧。”林婆子正在扫地,当即进屋里拿了一条板凳来,“你坐着说。”
“邻里邻居,客气啥啊。”方婆子笑着,倒是拄着拐杖在板凳上坐下了,说道:“是这样的,我之前听秀秀说要雇人打理她购买的那十几亩地,我娘家两个侄儿是干农活的好手,想看你们愿不愿意交给他们干?”
“大平和大兴?”林婆子停住手里的活,她认识方婆子娘家的两个侄儿,还没等她说话,又道:“他们兄弟俩田地不少啊,自家的都干不过来,怎么还想着来外边干活呢?”
“哎。”说到这事,方婆子叹了口气,如实告诉她:“他们兄弟俩都是勤快踏实的,孩子们也教育得好,都很勤快能干,原本两家都过得还算不错。家里的侄孙大都到了成亲的年纪,只得先让两家的长子先娶媳妇,上半年托媒人相看了两个姑娘,这两个姑娘家一个比一个爱财,还没进门就想着分家分田产,还提了很多要求,加上两家都修整房子准备彩礼,
家底快掏空了,他们只得趁身子骨还硬朗多出来找活干了。”
“这种女人娶进家门干嘛啊,还没成亲就这样,日后她们进了门,还不得拿她们当祖宗供着啊。”林婆子咆哮了起来。
方婆子叹了口气:“可不是,我也看不顺眼,可不好插手娘家的事,只说道了几句。”
站在方婆子身后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,穿着破旧却洗得干净的小裙子,嘟着嘴告状:“李奶奶,大表哥的那个表嫂好凶,跟那个金,金什么,就是上回偷小樱家镯子的那个女人一样,我还看到她坐在卖桂花糖的货郎大哥身上。”
两个婆子老眼一凸,坐男人身上?
方婆子声音更是尖锐叫了起来:“什么时候的事?红儿,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?”
“那个表嫂不准我说,还说若我说出去就打断我的腿,拿了两个桂花糖给我。”小姑娘根本不懂什么,只是害怕被报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