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屏略有愧疚之色,“你爹虽然被贬,可大小也是个官身,是刺史,是一道之主。你外祖家的几个舅舅,你也知道,都是商人,低人一等。在外头受尽了欺辱。”
“盛容跟你订婚,也算是从身份上提拔一下你外祖家,让你几个舅舅在外头做生意的时候轻松点。”
“再说了,你爹那个身份,朝廷天天看着咱们。这满京城谁不知道。好一点儿的人家都看不上咱们家。我给你说了好几个姑娘,人家都看不上咱们。”
“也只有盛容,人家喜欢你,不嫌弃咱家,肯跟你订婚。咱们就知足吧。”
“再说了,谁让你那天喝醉酒,犯了错。人家没闹,就很给你母亲我面子了。”
常宴放下茶杯,垂头想了一会儿,“母亲,老皇帝不是……”
南屏吓得心惊肉跳,用手绢捂住嘴巴,“老天爷,王母娘娘啊,这是弑父。”
“宴儿,你如何知道?”
“母亲,小声点。这事儿别人不知道,孩儿有朋友在宫里当差。”
南屏信了。
“母亲,这阵子,管好家里的人,妹妹也尽量不要出门。等过几个月再出门。外面乱得很。”
“嗯,嗯。”南屏连连点头。
“母亲,这件事,全天下知道的不过几个人,一定要保密。南盛容要是来了,也不能告诉她。”
“那是,她可是个大嘴巴。她要是知道了,你外祖家也就知道了。要是传出去,就是杀头的罪过。”
常宴放下茶杯,“母亲,时辰不早了,歇息吧。”
他回了房间,等到了半夜,才出了常府去了京郊的院子。
他不知道娇娇还记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,所以不敢见她。可是心里又火烧火燎地想见人家,只好半夜里过去。
常宴静静听了一会儿,蹑手蹑脚进了娇娇的卧房。
娇娇正在酣睡。
常宴把帐子揭开一条缝儿,朦朦胧胧中看到娇娇侧身而卧的轮廓。
看了一眼,心满意足。
常宴放下帐子,出门靠窗而坐,守着娇娇。
他几日奔波,现在才感到疲倦,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去。
庆云道那边,常海平在城楼上,等着朝廷派来的十万大军到来。
他收到娇娇的来信,明白这次老皇帝派兵竟然是因为山塘县的传言,说在山区湖边看到有仙姑在里面沐浴。
虽则原因可笑,可到底派了正规军过来。
他也有私兵,可是不能对外头宣布。要是北狄打过来,他如果出了私兵,朝廷会不由分说就会给他扣上一个谋反的罪名。
他来了庆云道之后扩招军队,也有五六万人。可是应对北狄的铁骑,自然是自己的兵力越多越好。
带兵的一个是谷占野谷大将军,自己好友。另一个是骑墙派智信。
这次朝廷送来了十万大军,可是一粒粮食都没给。
粮食,庆云道有的是。
钱,庆云道也有。
娇娇说得对,给未婚的士兵说亲,让他们在这里安家;成婚的士兵,给他们粮食和房子、土地,让他们把家搬来,那这十万士兵就是庆云道的了。
招待这些士兵的第一要务,就是让他们宾至如归。
他们来的路上没有吃食,呵呵,没关系,好酒好肉的招待。
收买人心,他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