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月头回做媒,再加上和秋诗的情分,不自觉对荀太医带上几分审视的意味,因怕误了秋诗的名声,专门在正厅加了一道屏风,到时候荀太医在前头替落月诊脉,秋诗也好透过屏风仔细瞧瞧。
秋诗坐在屏风后面,脸已经涨得通红,待多喜传话说荀太医到时,整个人都快羞红了,连喝了好几杯茶水才缓和些。
荀太医见到这阵仗,便明白了落月的用意,规规矩矩地给落月行过礼,隔着帕子为落月诊脉。
落月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,剑眉星目,气质文雅,这副皮相倒是不错,适才荀太医给她行礼的时候,恭敬但不卑微,腰背始终挺直,瞧着像是个有骨气的。
屏风后的秋诗和春云窃窃私语,落月轻咳一声,屋里立时安静下来。
“劳烦荀太医,本宫今日早起便觉心慌气闷,不知太医可有良策?”
落月说完这话,能明显感觉到荀太医的手顿了顿,片刻后才重新搭上落月的手腕。
荀太医竭力压制住内心的兴奋,哲嫔母子果真不简单,不只大阿哥才思敏捷、运筹帷幄,就连哲嫔也是个聪明人,看来他这回算是赌对了,他等了这么久,终于等到如今的机会,必须牢牢抓住。
“娘娘心疾未愈,是以气虚体乏,微臣再为娘娘开一剂药,按时服用便可无虞。”
他始终低头敛眉,落月看不清他的神色,但直觉告诉她此人定然不像面上这般文雅,她转头看看屏风后的秋诗,突然有些犹豫,秋诗本性温和良善,若以后荀太医想算计秋诗,怕是秋诗不能应对。
荀太医能明显感觉到落月在打量他,既然哲嫔是个聪明人,定然不好糊弄,看来突破点还得在秋诗身上。
“多谢荀太医,以后怕是免不得太医劳累,孙凉,好生送荀太医回去。”
待荀太医出了院子,春云推着秋诗从屏风后出来,落月见她这般娇羞的模样,便知道她定然对荀太医有些好感,落月不禁有些头疼,这年头大多是包办婚姻,在婚前能有好感的实属难得,可她又实在顾忌。
落月带着秋诗去了卧房,秋诗似是猜到落月想说什么,脸上的娇羞之色更甚,落月拉着她的手温声道。
“秋诗,你我这么多年的情义,我是真心想让你以后的日子能过得舒坦些,你明白告诉我,你瞧着荀太医如何?”
秋诗跪倒在落月脚边,半伏在落月的膝盖上,面上全是女儿家的娇羞,“奴婢觉得荀太医不错,与那些纨绔和莽夫不一样,是个可托付的。”
落月揉了揉自己的额角,秋诗在宫中这么多年,鲜少见到外男,她总怕秋诗吃亏,可若是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又怕秋诗对荀太医心存芥蒂,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做了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