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贵妃薨逝第二日，礼部拟定皇贵妃的谥号为“慧贤”，并开始操办慧贤皇贵妃的丧仪，皇上特旨佛楼和尚等在吉安所大门外念经七日，并写下挽诗悼念。

“‘嘱我为君难，不作徒背面。悼淑励不伤，亏盈月规半。’皇上倒是一片深情。”

愉嫔嘴里喃喃着，其实她原先并不识字，当初从皇贵妃院里搬出来后，才从《三字经》开始一点点学的，永琪听到她似是在念诗，凑过来好奇地问道。

“额娘在说什么，可是发现了什么好诗，儿子与额娘一道品鉴可好？”

永琪聪敏好学，于诗词上从小便展现出极高的天赋，在愉嫔的引导下，比起经义典籍，更爱好诗词书画。

愉嫔莞尔一笑，永琪却有些看呆了，额娘平素的笑容里大多带着哀伤，今日却异常畅快，他不懂额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，但是只要额娘开心他也就开心。

“没什么，额娘今日高兴，下午带你去御花园走走好不好，没准还能碰上其他阿哥，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与哥哥们一道玩耍吗？”

永琪的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，“额娘高兴永琪也高兴，我想带上新扎的风筝，额娘放心，我不会伤到自己的。”

“小主，御花园有人在放风筝呢，您可要出去瞧瞧？”

落月喝完药，刚提笔写了几个字，春晴就兴冲冲地跑进来，落月摆摆手，她想把手头这几卷佛经赶紧写完，亲自供奉到佛前。

皇贵妃薨逝的消息传来时，落月不慎打翻了砚台，污了新写完的两卷佛经，桌角的缝隙里还残留着些许墨汁，她心中万分怅然，早年与皇贵妃的恩恩怨怨涌上心头，定定地望着皇贵妃宫殿的方向，久久不能回神。

久未来往的愉嫔昨日遣宫人给落月送了一把如意，上头雕着吉祥云纹的花样，落月心中猛地涌出一个诡异的念头，莫非皇贵妃之事与愉嫔有些关系。

听说皇贵妃临去之前，嘴里不停念着，“本宫这一辈子，当真不值得”，落月至今不能安眠，一闭上眼睛就想起皇贵妃站在潜邸小花园时的景象，那个骄傲的女子，终究还是没能熬过寒冬。

不过朝臣们更关心的是，皇贵妃去后，贵妃的位置空缺出来，皇上到底属意哪位娘娘晋封，如今的四个妃位，除了娴妃之外，其他三位娘娘膝下皆有皇子。

若娴妃晋封还好些，可若是其他三位娘娘晋封，必将打破几位阿哥的平衡，毕竟永璜贝勒的爵位，可比不上一个贵妃之位，宫中历来“子以母贵”，若生母成为贵妃，这位皇子也会成为出身最尊贵的皇子。

对于朝臣们的猜测，皇上心知肚明，他也在忧虑此事，是要将哲妃晋封为贵妃，让永璜的位置更稳些？还是保险起见晋封娴妃，让四个妃位相互制衡？亦或晋封纯妃或嘉妃，用以抬举永璋和永珹，也好助力他们能与永璜抗衡？